今儿一早,飘飞数天的鹅毛大雪终是收刹了,红日初出光芒四射,整座洛阳城内外一片洁白晶莹。
辰时方到,数十辆马车在千名骑士的护持下,出了皇宫端门,鳞次栉比地驶过天津桥后,又磷磷隆隆地轻驰在天街之上。
洛阳身为东都,百姓们对于皇亲国戚这般出行早就已经见怪不怪,然而明眼人还是可以从车队居中那辆鸾凤高车中,猜测出出行之人的女子身份。
不多时,车队终于驶出定鼎门,轻捷利落地折向西面官道。
这条官道乃是大唐最好的道路之一,夯土为面宽约五丈,道旁种植着垂柳,直通京师长安。
车队上了官道却没有立即起行,而是停在道边久久等待。
未及午时,一名风度翩翩的白马郎君从车队中策马轻弛而出,人如玉马如龙,一领黑色的貂裘搭在肩头倍显飒爽之姿态。
白马郎君回眸对着车队轻轻一笑后,扬起马鞭口中轻叱出声,骏马已是犹如脱弦利箭般飞快地下了官道,冲入道下的一片柳林内。
此刻清风拂过,落在柳树上的积雪纷纷风落,白色的雪沫飘飞旋转,林中恍若仙境。
白马郎君却对如此美景恍若未见,她的心儿早就被一片无比喜悦填得满满的。
渐行渐近,白马郎君终于看到了那等待的人儿,她控缰勒马止住前行之势,在对方一脸微笑中翻下马背,持鞭在手轻轻走得几步,行至他的身旁微笑唤道:“七郎,来的好早也。”
今日陆瑾穿着一件极为普通的淡蓝色袍服,黑色幞头垂下的巾子很是潇洒地飘飞脑后,浓眉如剑锋一般插入鬓角,目光温润如玉,嘴角轻轻含笑,即便是在寒冷的冬天,也让人如沐春风。
瞧见易钗而弁的绝代佳人,陆瑾微笑言道:“在下也是刚到不久,让四娘子冒险从太平公主驾前离开,陆瑾着实惭愧。”
“无妨。”太平公主摇了摇手,笑道,“我与公主私交甚笃,区区小事公主岂会责罚?只要我们在公主车队到达骊山之前,赶到骊山便可。”
陆瑾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咱们还是早早上路吧,免得耽搁了行程。”
太平公主温柔颔首,瞧见陆瑾已是整理马鞍将要登马,她不禁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启程而行,两人两马在宽阔的官道上向着西方飞驰而行。
这条官道常有车队行人路过,积雪早就被碾压打扫得差不多了,行进起来异常轻松,与平日也没什么两样。
太平公主马术极好,在很多时候都与陆瑾并骑驰骋,待到行至一片更为开阔之处,太平公主忽地促狭之心大起,言道:“七郎,我们来较量马术如何?”
陆瑾欣然点头道:“四娘既然有此心思,在下自然陪同,不过你可得当心点,千万不能因为争胜而跌落下马。”
“老夫子么?这般唠叨说教。“太平公主风情万种地橫了他一眼,明媚的双目中有着怀春少女的大胆火热,她嘴角含笑扬起马鞭猛然一抽马臀,胯下白马吃痛引颈长嘶,加快马速犹如白色闪电一般当先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