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七郎,现在天后失势,手下之人自谋出路的多矣,恐怕真的是树倒猢狲散啊。”上官婉儿忧心忡忡地喟叹出声。
陆瑾面沉如水,万般心思在心头转动不止。
他知道再过九年时间,天后将会篡唐立周改朝换代,岂会被太子李贤轻易击倒?
况且论权谋,论智慧,论手段,论狠辣,李贤显然都不与天后在一个水平,两者相对,无异于一个绝顶高手对战刚会使剑的孩童,若非当时武后主动退让,李贤岂能轻易获得监国之权?
更何况陆瑾还清晰地记得武后当时召见他的场景,寥寥数句谈话言犹在耳,想要他假意投靠东宫之事更是镶嵌于心,那个野心滔天的奇女子,想必已在暗中谋划雷霆之势收拾李贤,岂会轻易退缩?
说不定现已投靠东宫的郭元振,便是天后暗中安排的一枚棋子,监国太子李贤,现在的确有些得意忘形了。
上官婉儿瞧见陆瑾神色凝重许久未言,不禁好奇问道:“七郎,你这是怎么了?”
陆瑾恍然一笑,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正色言道:“婉儿,树倒猢狲散之话固然不错,然苍天大树躯干只是其外,数不清的树根早就已经深深扎入土壤楔入地底,常人岂能一窥究竟?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了。”
闻言,上官婉儿心弦震颤,陡然觉得往昔那笼罩心田的沉沉阴霾顷刻消散,生出了一番豁然开朗的感觉·,仔细思忖半响,不禁微微颔首,笑言道:“的确,以婉儿对天后的了解,现在还为时尚早了。”
言罢,她舒坦地靠在身后的凭几上,露出了慵懒妩媚之姿,微笑询问道:“对了,前段时间听闻太平在骊山行刺,若非七郎你拼死救驾,只怕已是危矣,想必你也是在那时候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吧?”
陆瑾望着她苦笑道:“你们两人竟合起来骗我,当真是好可恶,若让他人得知陆某人带着太平公主孤身前去长安,圣人天后非将我凌迟处死不可。”
听他说的有趣,上官婉儿忍不住掩嘴轻笑,袍服下面的高耸胸脯更随着花枝乱颤的娇躯轻轻颤抖不止,隐约可窥伟岸之形。
陆瑾脸膛微红有些尴尬,轻咳言道:“作弄我你很高兴么?”
上官婉儿摇手笑道:“此乃太平的注意,婉儿岂敢违背?长安之行如何?可有找到谢怀玉的下落。”
闻及此事,陆瑾轻轻一叹,便将情况如实道来,语气止不住有些沉重。
及至听完,上官婉儿不能置信地瞪大了美目,言道:“谢怀玉当真是天后的面首?”
陆瑾点头道:”从目前得来的消息,的确如此,说起来当年你祖父上官仪之死还与谢怀玉有关,若非他与天后私通,圣人岂会让上官仪起草废后诏书?以至于最后落得身败名裂而死。“
上官婉儿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言道:”那现在又该如何找寻谢怀玉的消息?我劝你不要从天后那里入手,否者定会惹来杀身之祸。“
陆瑾颔首言道:”前段时间东宫赵道生不是也在找寻谢怀玉的下落么?我意不妨将谢怀玉乃玉怀道人之事透露给他,让他前去调查,即便天后追究,矛头也是直指东宫。“
”好计策。“上官婉儿拊掌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帮你画上一幅玉怀道人的画卷,用之诓骗赵道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