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笑道:“去岁七夕节本能与苏令宾一见,不料恰好明崇俨死于非命,惹来洛阳府执行宵禁,因此就这么错过了。怎么,她居然不理睬英俊多金的赵道生?”
“苏令宾不好金银玉石,唯对诗词歌赋情有独钟,每当她在群芳阁举办宴席之时,受邀者均为所作诗词歌赋能够入她法眼的才子,赵道生自然常常被拒之门外,听闻下月上巳节苏令宾将在洛水之畔举行雅集,这段时间正在征集词曲,赵道生一直甚为苦恼,时常前往教坊找人填词谱曲,然始终不如人意。”
听完上官婉儿此话,陆瑾双目一亮,点头笑道:“如此说来,我便想到办法了。”
上官婉儿沉吟了一下,蹙眉揣测道:“莫非你想作词帮助赵道生获得参加雅集的资格?倘若这样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因为苏令宾乃是当世曲词大家,我们临时所作之词,岂能入得她的眼中?而且她也明白赵道生的才学如何,即便词曲不错,她也会猜到并非赵道生所作,而依旧对他是不理不睬。”
陆瑾笑微微地言道:“我们只负责为赵道生作一首不错的词曲便是,至于他能否获得苏令宾的青睐,却是管不了那么多了。”
上官婉儿了然颔首,想了想,却又无奈笑道:“作词我可不太擅长,谱曲倒是会一点,你会作词么?”
上官婉儿本以为陆瑾会摇头,毕竟她从未见识过陆瑾展示曲词方面的才华,然没想到陆瑾却信誓坦坦地点头道:“略懂一点,用以应付苏令宾,应是足矣。”
话音落点,上官婉儿顿时瞪直了美目,显然大是惊讶。
陆瑾却没有发现她的震惊,思忖半响一首曲子已是浮上心头,言道:“来,我先唱一遍,你大概记一下其后调琴谱曲。”言罢,却见上官婉儿许久未动,不禁转头疑惑问道:“你怎么了?”
上官婉儿恍然回过神来,不能置信道:“就刚才须臾功夫,你就想到不错词曲了么?”
瞧见她震惊不已的模样,陆瑾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本郎君天纵之才,词曲有何难处?你仔细听了便是。”
说罢,陆瑾清了清嗓门,轻声而歌,嗓音悲凉伤感,优美的旋律顿时在房内响彻开来: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
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
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
一曲终了绕梁久久不绝,上官婉儿听得如痴如醉,美目异彩连连,她竟不敢相信世间有这般好听的歌儿,这般动人的旋律,还有如此悲伤的词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