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时节草长莺飞,河畔最是美丽,陆瑾身材俊秀挺拔,一身白衣迎着河风轻轻风动,上官婉儿丽质天成,婀娜之态平添惊人美丽,两人并行河畔,立即引来了不少路人艳羡的目光。
望着悠悠东逝的河水,上官婉儿轻轻叹息道:“七郎,待到天皇天后归朝,只怕马上就要进行殿试了吧,殿试之后,或许你就要离开翰林院了……”
感觉到上官婉儿此话似乎有些惆怅,陆瑾微笑言道:“即便离开,在翰林院这段时日也是我最开心的时光,不管其后授官何处,至少我还是翰林院的北门学士,偶尔前来翰林院内,想必不是什么难事。”
上官婉儿淡淡笑道:“向来进士及第者,以授正九品的校书之职为多,不过七郎你现在本已是从九品的棋待诏,加之又有替天后撰书和救驾太平公主的两项功劳,若是能够及第,圣人和天后绝对不会亏待与你,只怕位列八品也很有可能。”
陆瑾轻声叹息道:“大唐八品官员多不胜数,我终究只是沧海一粟而已,何足道哉。”
上官婉儿眼波一闪,轻笑言道:“别的人我不敢说,然而七郎你却是不同,你可是有贵人相助,有太平公主为你撑腰,即便是八品官身,今后也能够平步青云。”
陆瑾扬了扬眉头,有些不喜上官婉儿在这个时候突兀提及太平公主,思忖半响突地认真言道:“尽管陆瑾身份卑贱,然而身为堂堂男儿,靠女人裙带上位只怕也会惹来别人的笑话,与其依附太平公主的裙带,我倒宁愿自己奋斗一番。”
言罢,他目光转向了悠悠而过的河水,清晰出言道:“男儿再世,当如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纵然南海折翅,夫复何言!”
一席话听得上官婉儿心思澎湃,如痴如醉。
这便是她心目中的陆瑾,才华横溢,心怀天下,铮铮傲骨,那天之娇女太平公主在他的眼中也如同无物,他并非不懂得获得当朝公主相助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也并非不懂得那是一条能够尽快获得官场晋身的康庄大道,而是他的为人为事的原则,是将官阶晋升建立在个人功业之上,绝不允许自己去阿谀奉承,折腰侍奉权贵。
此生能够与陆瑾这般奇男儿相识,上官婉儿觉得自己真是夫复何言。
然而她也明白陆瑾性格中的致命缺点,斟酌半响,轻轻言道:“七郎为人,婉儿岂能不知?然而你须得记住,皎皎者易污,峣峣者易折,大才独行于世,若自负傲骨不愿随波逐流,终会败亡。切记!切记!”
陆瑾思忖了一番,终是点了点头,便要说话之际,突然听到一阵热闹喧嚣平地而起,闹哄哄传了很远。
春日踏青,本追求的是一片宁静祥和,如此大吵大闹的确甚为不妥,陆瑾举目望去,却见远处处有一裸衣壮汉正在表演功夫,一口环首大刀舞得是刀光熠熠,风声霍霍,博得了围观人们的高声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