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们一个也比不上,那些纨绔子弟,只会依靠父辈门荫,依靠家中权势成为人上之人,他们的一生,注定不需要经过太多努力就能获得成功,那气势凌人的刘昂正是其中的一员,若是没有刘家和刘仁轨的支撑,他什么都不是,连街头市井的泼皮无赖都要比他强。
这样的人物,与陆瑾当真是有着霄壤之别。
想到这里,裴淮秀不禁念及自身,的确,祖母刚才说得一点也不错,她刁蛮任性藐视礼数,经常在外面闯祸,除了家世和容貌,她还有什么地方能够配上陆瑾?
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裴淮秀心内五味陈杂,彷徨而又迷茫,便在这个时候她突然看到昏睡中的陆瑾动了一下,紧接着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呀,七郎你醒了么?”裴淮秀惊喜地说得一句,急忙站起身来俯身端详。
陆瑾茫然半响,瞳孔渐渐有了焦距,在裴淮秀的帮衬下坐了起来,虚弱问道:“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一天而已。”裴淮秀笑了笑,“刚才祖母已经延请名医替你诊治了一番,说你这是心力交瘁疲劳不堪,染上风寒所致,休息一下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陆瑾点点头,前段时间他白日忙于撰书,夜晚又准备殿试,的确是太过劳累了,殿试结束后整个人心头一松,竟是不知不觉风寒缠身,好在有裴府一干人等照料,若是如以前那般一个人居住,遇到这种事情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心念及此,陆瑾感激笑道:“裴娘子,刚才是你一直守在榻边照顾我吧,多谢了。”
裴淮秀俏脸不由自主的红如晚霞,双手绞着衣角呐呐低声道:“七郎乃我的好友,这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
见到平日里英姿飒爽的裴淮秀罕见露出女儿之态,陆瑾心内暗觉奇怪,正好此时裴凌青端着熬制好的中药进来,倒也打断了他的思绪。
这场大病来得快,去得也是非常的快,待到翌日一早,陆瑾便恢复正常又是生龙活虎了。
四更三刻准时起床,陆瑾来到院中练罢一会儿剑术,待到浑身上下汗津津之后,这才收剑而立长吁出声。
回到房中穿衣着装,一身浅青色官服穿在身上倍显英武,陆瑾站在铜镜前正了正头上带着的幞头,这才大步匆匆的出门而去。
到得翰林院正值亥时,因为《孝经》一书前不久已经校对完毕,所以他现在并没有什么具体公事,只单单挂着一个棋待诏的身份而已。
不过陆瑾也明白他这棋待诏只怕当不长久,待到进士放榜之后朝廷受官,说不定他便会离开这呆了几近一年的翰林院。
来到上官婉儿的公事房前,陆瑾却惊讶发现上官婉儿并不在其中,仔细想想或许是上官婉儿也念及近日无事,便留在了武后身旁,没有前来翰林院。
不见伊人,陆瑾微感失望,只得怏怏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