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卫个个人高马大身着红甲,一片明晃晃的火把压来,登时照得台狱内如同白昼。
陆瑾向领军小校简单地讲述了台狱遇袭的经过,指着依旧瑟瑟抖动不止的赵道生言道:“刺客是专程前来行刺此人,还望各位速速禀告羽林卫大将军,加强监舍守卫,以免刺客卷土再来。”
领军小校立即抱拳应命,吩咐所有前来支援的羽林卫士把守台狱各处,陆瑾则亲自陪同赵道生呆在审问所用的房间内,静静等待天明。
见到赵道生神色惶恐满脸尘土,陆瑾淡淡问道:“赵郎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才那名刺客你是认识的,对么?”
赵道生抬起眼来瞧得陆瑾半响,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
陆瑾自然知晓崔若颜与李贤的关系,心知眼下乃是审问赵道生千载难逢的机会,索性单刀直入地言道:“你不仅认识那名刺客,而且我还知道那名刺客的主人与太子殿下关系要好,你说说看,现在究竟是谁想让你死?”
话音落点半响,赵道生仔细琢磨了一番,脸膛神色更是惨白如纸。
陆瑾轻叹言道:“历来狡兔死走狗煮,赵郎君掌握了某人太多太多的密事,因而如果你能够死在狱中,正是某人乐于看到的,也是他能够保全自己的唯一手段。”
“胡说!你胡说!六郎他一定不会使人来杀我。”赵道生吼叫连连的站了起来,声嘶力竭足让门口守卫的羽林卫为之侧目。
陆瑾目光直视赵道生,镇重其事地言道:“赵郎君,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明白现在你乃是某人的最大心头包袱,当此之时抛弃你正当其所,因为也只有你死了,才能保障他的安全,你说对么?”
赵道生身子瑟瑟抖动犹如秋风中颤抖的落叶,两行泪水陡然夺眶而出,在满是污迹的脸上奔涌着。
陆瑾继续言道:“现在赵郎你贪张枉法的罪责已经是彻底坐实了,只怕逃不了流放边陲的命运,若是你能够将功抵罪,我相信以天皇天后的仁慈,必定会对你网开一面。”
轻轻的话音回荡在赵道生的耳畔,他的脸上显出了挣扎犹豫之色,那种被李贤无情抛弃的恐慌使得他浑身冰凉一片。
若是离开李贤的护持,他还是那个低三下四的户奴,仍谁都可以踩上一脚,更何况现在深陷牢狱,说不定刚才正是李贤差人前来杀他,人心狠毒如此,实在鬼神难测!
想着想着,赵道生的面容渐渐狰狞了起来,一种你不仁休怪我不义的感觉笼罩了全身,他咬咬牙重新坐下,嘶哑言道:“陆御史,倘若我如实交代所犯之罪,朝廷是否会法外开恩?”
陆瑾正色点头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若是你能够如实交代罪行,一定会有所赦免。”
“好!”赵道生用力点了点头,嘶哑的话音在牢房内喁喁而起,直听得陆瑾心神狂震,暗暗感叹:位高显赫的太子李贤,这次只怕是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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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朝参尚未开始,陆瑾已经来到了上阳宫内,觐见高宗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