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挑了挑眉头,笑道:“包下客船一层也不足为怪,韦郎君此话确是有失偏颇了。”
韦洵瞪了他一眼,眼眸中露出了几分淡淡的蔑视,言道:“陆郎君此话差矣!那些青楼歌伎轻衫薄裘倚楼卖笑,露肩露腿不知羞耻,完全是凭色相勾引男子,即便是略有文采,也是以色相为媒介,如陆郎君这样的风流才子,以前只怕没少去青楼游玩,因而才会对这些青楼女子心存几分怜悯,不知在下说得对否?”
一席话听来,陆瑾大感啼笑皆非。
说起来此生他一共前去青楼两次,一次是为让赵道生相助上官婉儿,前去青楼谱词;另一次则是进士及第后,同科进士一并前往青楼饮宴,他所见到如苏令宾那样的青楼女子,文采高超,人品端重,断然不会凭借色相勾引男儿,因此在他的心中,对青楼女子的确没有丝毫的偏见,甚至还欣赏那种身处逆境却依旧孜孜上进的人物,就好像慕妃然,实在值得人为之敬佩。
然而此刻陆瑾不想与韦洵过多争执,避重就轻地笑道:“不瞒韦兄,在下除非万不得已,根本不会踏足青楼。”
韦洵半信半疑,正欲开口,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飘荡着的叮咚琴声却是戛然而止,一个清脆动听得犹如黄莺出谷的声音清晰传来:“楼下可是陆瑾陆郎君?”
话音落点,韦洵和陆瑾同时一愣,抬头朝着三楼望台看去,却见那抚琴女子已是走到了凭栏之处朝着这里张望,容颜美丽如花,倾城可也,倾国亦可,正是那天下第一名妓苏令宾。
“苏……都知?”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苏令宾,陆瑾惊讶得舌头都快要打结了。
再看到苏令宾绝世容颜的那一霎那,韦洵露出了不能置信的惊讶之色,继而眼眸中飘过一丝不容察觉的浓浓妒忌,望着陆瑾冷笑道:“根本不会踏足青楼,哼哼!没想到陆郎君居然还与她认识,不知你们何等关系?”
陆瑾有苦说不出,颇觉郁闷地言道:“不管你信不信,在下刚才说的的确是事实,只是……唉,一言难尽啊!”
“原来真是陆郎君!”苏令宾终于看清了陆瑾的脸,不禁欣喜一笑,言道:“他乡遇故知,令宾幸何如之,还请陆郎君与友人上楼一叙,不知意下如何?”
陆瑾犹豫半响只得点头答应,再看那韦洵,却是脸色不善。
陆瑾担心暴露身份,低声劝说道:“要不韦郎君你先回房休息,某去去就来,不知你意下如何?”
“陆郎君可是做贼心虚了?”韦洵目光扫了他一眼,冷哼言道:“我倒要看看那青楼女子有什么不同之处,竟能让陆郎君你同意赴宴,要去自然是一并前去。”
陆瑾无奈一笑,只得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