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四海正在纳闷陆瑾接连吹号,却不进攻所为何也,这时候却突然看见右面山峦半山腰惊起了一片‘飞鸟’,朝着营垒所在方向飞来,密密麻麻相连成片恍若一片白云。
见状,君四海更是二丈摸不到头脑,手打凉棚眯着眼睛仔细看去,不消片刻,那些原本还模模糊糊的‘飞鸟’逐渐清晰,似真非真看似并非活物。
正在君四海奇怪当儿,身旁小校惊讶言道:“大将军,那些飞来的东西似乎全为纸鸢,敌军制作这么多纸鸢干甚?咦?那纸鸢的后面为何还有亮光?”
小校疑惑的话语刚刚落点,君四海猛然醒悟了过来,霎那间恍若掉入了冰窖中一般透心寒凉,额头冒汗脸色惨白,痴痴愣怔半响跳脚急声言道:“什么亮光,那明明是火光,糟糕!陆瑾想要利用纸鸢火攻我军营垒,快快吩咐所有士卒速速灭火。”
仿佛是验证君四海之话一般,连在纸鸢上面的引线恰到好处地燃烧殆尽,正在空中滑翔着的纸鸢陡然变成了一个个耀眼夺目的火球,如同天火降临般飞临君四海营寨上空,流星般朝着营内各处落去。
须臾之间,许许多多的营帐、马厩、辎重、牛车被落下的纸鸢引燃,无数火苗从营内各处冒了起来,噼里啪啦燃烧不止,很快就汇聚成为一片。
君四海早就已经跳下营门木墙指挥士卒灭火,来回奔跑大声嘶喊指挥不断,士卒们拿着木桶接水灭火,慌乱的身影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随处可见。
可惜营内储存之水本是作为饮用,存量并不太多,而那条用以取水的溪流离此地尚有些许距离,这样的灭火方法无疑是杯水车薪,不消片刻,火势竟是愈演愈烈,越来越大,营垒已经成为了一片火海。
见状,君四海又是绝望又是愤怒,望着接连燃烧的营帐更是咬得牙齿咯咯作响,他实在没有料到陆瑾居然能够想出这样匪夷所思的火攻之法,将大营内外燃烧成了一片。
君四海心知现在救火已经无用,但是出之于虞国第一名将的强烈自尊心,也容不得他在陆瑾面前认输投降,更何况今日之战关系到他与女皇的婚事,岂能轻易退缩?
万般怒火在心头萦绕不散,深深的不甘恍若毒蛇般盘踞君四海的脑海之中,他的面部肌肉因为仇恨而变得异常扭曲,双眼似乎要喷出炙热的火焰,抽出长刀嘶声下令道:“全军听我将令:现在先不必救火,拿起武器随本将杀出营去,取陆瑾的狗命!”
军令一下,马、步、弓三校尉急忙开始整军列队,士兵们乱哄哄的你挤我,我挤你,各领其命,各行其事,加之营内猛烈的火势带动温度急促升高,滚滚黑烟翻动飘飞如同黑云,熏得人又是炎热又是难受,更睁不开眼睛,全都乱成了一团。
而此刻在女皇行辕内,苏令宾自然也看到了山谷内滚滚冒起的黑色浓烟,正在她惊疑不定之间,只听斥候前来禀告:“圣人,陆将军用纸鸢作为引火之物,对镇国大将军营寨发动了火攻,现在镇国大将军所部已经一片混乱。”
话音落点,苏令宾和唐忠宝同时一惊,这才明白为何陆瑾有信心夸下海口今日能够攻破君四海之营,原来他竟然早就想到了采用火攻,只怕经大火这样一烧,再是坚固的营垒都会化为乌有。
愣怔片刻,苏令宾突然出言道:“国师,双方对阵如此精彩,咱们不如前去亲自观战,不知你意下如何?”
唐忠宝欣然点头道:“圣人之言大是,好,老臣立即准备车驾,请圣人移步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