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沈阳又要倒火车,火车没有即走的,我只好坐长途大巴士。跟在沈阳购进货物的小商小贩在拥挤而异味充斥的大巴上坐了三个小时,天擦黑的时候,我终于来到了菲的城市。
这是一个著名的钢城。因为运输的需要,车站被建在钢厂附近。我下了车,一回头,便看见一排赤黑色慑人的大型钢炉,挺立在暮霭里。
长途奔波让我此时已经有一些疲劳,我想找一家饭店吃点东西,可是想到,我尚不知道菲在哪里,就暂放下这个念头。
万幸的是,她留的地址还算详细。我打了一辆出租车到了她住的小区。这还是一片大约八十年代中期盖起来的火柴盒式的居民楼,朱红色的外观因为年代久了已经显得有些斑驳。我找到五号楼三单元五楼二号,在敲门之前掏出手帕擦了擦脸,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我仍然穿着早上陪父亲打球时的运动衫。当我觉得自己的样子不会是很狼狈的时候,我开始敲门。
可这门,我敲了半个小时。
直到邻居家的门打开,一个中年妇女先是上下打量我,然后说:“你敲什么啊?她家没人。”
我愣了一下:“这家是不是姓乔?”
女人没回答我的问话,可她的话让我一下鼓舞起来:“菲菲怎么也得一个小时以后才回来吧。”
“是不是那个念外语的小孩?”
“咱们这片还有哪个?”
我还想问她去了哪,不过女人已经关上了门。
好了,没找错,我这时觉得真是饿啊,我得去吃点东西,吃一碗炸酱面。等她回来。
可我不能走得太远,就在她家附近的一家小饭店吃了一碗面。出来的时候,看见有一个中年妇女看着一个小烟摊,我因为疲惫是需要一支,摊子上没什么好烟。我说:“人民大会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