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时分,两人尚在睡梦当中,外面忽然响起大动静。
萧琮先被吵醒过来,掀开帐子望了望,饶是夏天日头升得早,这时候仍旧天色昏蒙,只隐约透进几缕熹微晨光。
“楼里出事了?”冷寂云眼里带着睡意,也跟着坐起身。
两人披上外衫,循声来到两墙之隔的跨院,只见门前吵吵嚷嚷,已聚集了不少人,几个侍从端着水盆剪刀麻线等物忙进忙出。许是听到声响,萧五、萧七也先后赶了来。
见了这番阵势,萧琮心里略略猜到一些,先到一步的楚砚之对她解释道:“柳行半夜里临盆,我已命人请了产公来。等孩子出生少说还要几个时辰,有我和唐瑛在这陪着,不如先叫大家回去休息。”
“起都起了,哪里还能睡得着啊?”萧七揉着两只眼,困恹恹地指着豫章道,“我大老远听见她大呼小叫,恨不得把整楼人都闹起来,还当出了什么事,原来是柳行要给她生娃娃。”
豫章一脸焦急地在房门外踱来踱去,头发也来不及梳理,模样极其狼狈,听了萧七这话,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我又没经历过这种事,看他又是喊疼又是流血,以为孩子有什么不好,才一时慌了手脚。”转而又咕哝道,“产公进去那么久,怎么还没有动静?”
“生孩子就是这样,别急别急,等会儿给你生个大胖闺女。”萧七一副很懂的样子,挑挑眉毛,径自靠在墙上假寐。
天色逐渐大亮,眼看着午时将近,屋里不但没有喜讯传出,反倒是柳行一声声叫唤惨得吓人。
豫章急得趴在门上朝里面望,却什么也看不见,耐着性子又等了三刻,狠狠一跺脚:“不行,我进去看看。”
旁人忙把她拉住,劝道:“女人可不能进产房啊,再等等,说不准这就生了。”
正说话间,房门啪地一开,产公两手上还沾着血,火急火燎地跑了出来。
豫章一把抓住他,问道:“怎么样,生了没有?”
产公支吾半晌,哭丧着脸道:“这孩子个头不小,还头上脚下反着个儿呢,怕是……不容易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