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义叹口气道:“这朱军师当真了不得,加上史大郎你们这些骁勇猛将,难怪能独自抗衡官军数年之久。”
史进微微欠身道:“卢员外过谦了,除了我们这些军将外,其实当年师哥练就的那支精兵才是得胜关键。除了军粮与田地之外,咱们备战的第二个要旨便是师哥此前说过的全民皆兵!”
黄文炳闻言眼前一亮道:“愿闻其详。”史进道:“自从分了田地后,又因华州乃我白莲教发源之地,因此信众甚多。朱军师便按师哥此前筹划,划分村寨,各村寨皆有自己的信众组成的民团义军,但有官军侵入,便即举烽火,各村寨自守,等待其余民团义军与我部大军赶至救援。因此官军在华州举步维艰,不得百姓军民支持,所到之处无所遁形。”
黄文炳叹道:“真是大开眼界,原来民心所向,当真可以所向无敌。”史进道:“正是如此。自从官军围困华州以来,一州五县,皆有过与官军接战,数年间,大仗十八次,小仗百余次,官军皆是损兵折将,铩羽而归,最后不敢再入华州,只敢在华州之外,扼守要道,形成僵持局面,想断我一州粮道,困厄我军。却不想我华州那里,自产皆足,因此得不偿失。”
三娘等人听史进说的轻巧,数年间,大仗十八次,小仗百余次,一点都不比梁山数年间征战的要少,其中兵凶战危,自然都是清楚,只从华西那里传来的数年间,累计伤亡万余人的数字便可知晓,当中的惨烈。
好在华西那里群众基础深厚,伤亡万余人马,便可就地补充,而似乎官军吃亏更大,此次东来,西军东拼西凑也只能凑出十万军马便可看出,华西所部分弱官军的作用十分明显。
听史进说完后,三娘安慰了几句后便道:“此趟召你前来,乃是商议我军开镇山东,接受招安之事。”史进颔首道:“临来之时,与朱军师商议过此事,朱军师言道,开镇山东一路,缓和与朝廷关系,乃是师哥走的一步妙棋。便是在朝廷最虚弱的时候,替我军争取了最大的好处。此趟前来,定是商议我华西所部的去向,朱军师言道,无怪乎三条去路。一条便是东迁,所部军民人等皆东迁至山东安顿,这条路朱军师说有点可惜了,华西经营日久,家当甚多,民心也在我处,就这般走了,甚是可惜。第二条便是就地开镇,仿梁山例子,这条路朱军师也说不大可能,朝廷开镇一处已经是破天荒了,决不能允准华州再开一镇。第三条便是华西军民就地招安,皆编入官军之内,这一条不但朱军师觉得不可,想必师哥也觉得不可行吧。”
三娘笑道:“果然是神机军师,算无遗策,明面上看,的确我们就只这三条路可走。”顿了顿后三娘缓缓续道:“但我还想到了第四条路可走。”
史进喜道:“还请师哥快说。”三娘笑了笑道:“这便是我请大郎你亲自过来的原因。华州那里,我等经营日久,便是亲官府的土豪劣绅,地方豪强也被我们清除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便是像大郎你这样,忠于我军的地方豪杰留下。少华山史家庄,郑县赵家庄、下邽钱家堡、华阴孙家寨、蒲城李家村、渭南周家坊。这些家都是少华山总舵死忠的地方豪杰,此次招安后,朝廷会赦免大家罪过,复为良民。而朝廷重新接管华州地方,安定地方,却是离不开你们这些地方豪杰的,所以说官府还是需要你们的。”
史进历练多时,已经不再是懵懂少年,一听这话便即醒悟过来道:“师哥的意思是,此趟招安后,我等明面上复为良民,实则暗地里收拢军马,或编为庄丁,或务农,总之将一部分兵马藏于各家豪强庄内?明面上与官府虚与委蛇,实则是就地潜藏?”
三娘颔首道:“正是如此!我白莲教在华州根深蒂固,朝廷招安,已经不可能再行剿除,要管治地方,只能依靠你们。是以你们要留下来,假作顺从官府,待得天下有变,我梁山高举大旗时候,你们便可复起响应!”
史进一拍大腿笑道:“这是自然,还是师哥聪慧,华西那里若是全都东迁而来,留下一座座空城,官府自然不干,说不定他那里派来的官吏要想坐稳位置,还得依靠我们这些地方豪强!”
三娘微微笑道:“正是如此,明面上朱军师率领大军东迁,而分出一部分史家庄等精锐还是留在华州,这便是我的打算。华州所部精锐之中,当地华州子弟也颇多,不肯来的尽可留下,散于华州那数十家豪杰之内,待我起事时,便可一呼百应。这次请你过来,便是详细商议,那些人东来,那些人留下,还有那些人不太可靠,须得在招安前,再做一次清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