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遗玉将有些热的脸庞埋入双手,嘴里出模糊不清的声音,“真是的,怎么就睡着了...丢脸...”
纠结了半晌,她才懊丧地从软榻上下来,把李泰的衣裳整齐地叠好,放在一旁。
窗外的天色暗暗的,屋里的纱灯已经被点亮,她走到地毯边上套鞋子时候,动作突然一顿,惊讶地瞪着眼睛,扭头看向自己的左臂,一手飞快地上下按了按——
半点儿都不疼了!
遗玉慢慢尝试用力,都不见有任何痛楚,才放心地扭动起肩膀,又上下抡了抡胳膊,半点也不像是下午才拉伤的。
她欣喜地套上鞋子,想要去找李泰道谢,走到门口一掀帘子,脸上和脖子一凉,又赶紧将帘子放下,她伸手抹了抹头上之前热出的汗,老老实实又退了回去,这胳膊刚好,别再着凉了,那就太没出息了。
“阿生哥!平彤、平卉!”
遗玉站在门内喊了几句,便听到一阵小跑的脚步声从西边传来,平彤和平卉两人一前一后掀起帘子进来。
“小姐您醒了,奴婢先去给您端碗热汤,您喝过醒醒神儿,然后再吃晚饭。”
遗玉点头,平卉走了出去,她问平彤道:“王爷呢?”
“王爷出门去了。”
出门了?遗玉眼中一疑,自打住进这秘宅中,鲜少见他主动出去。
“什么时候——算了,你去打些热水来。让我洗脸。”她本想问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可这样未免也管的太宽,便没有问下去。
“您稍等。”
平彤出去后,遗玉走到绒毯边坐下,侧头向软榻上的裘衣看了一会儿,笑着摇摇头,回头便看见银霄从门外挤了进来,“哟、哟”的叫声走近。
它晃到她身边蹲下,红灵灵的眼珠子瞅着她的左臂,遗玉便抬起下午受伤的那只胳膊在它头顶柔软的绒毛上轻轻抚摸着。
“你担心我啊,我已经无事了。”
“哟!”银霄见她左臂无恙,便向前一扑,趴倒在她身边的毯子上,金黄色的利喙在毯面上轻轻蹭着,很是舒服模样。
又过了一刻钟,遗玉用热水净过手脸,正端着一小盅甜粥喝,忽听书房的门帘响动,阿生在外面打着帘子,一道修长的人影带着室外些许的寒气,迈步走进屋中。
“殿下。”平彤和平卉躬身唤道。
遗玉端着瓷盅,正欲起身,却看见那人抬头对她轻摆了一下,淡淡地道:“坐着吧。”
遗玉听见他开口同自己说话,心情便是一松,下午那会儿两人坐在屋里,自己都睡着了,也没听他搭理她半句,让她连认错的话都讲不出口。
李泰进屋后并没有多看遗玉一眼,在书桌后坐下,就接过阿生从怀里掏出的一本蓝皮卷册来看,遗玉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阿生对平彤和平卉使了个眼色,又上前对银霄嘀咕了两句,两人一鸟便跟着她一起离开。遗玉端着小盅,本也想跟着走,鞋子还没套上一只,就听见李泰有些冷淡的声音:
“我曾教过你如下午那般练箭么。”
遗玉套进鞋子里的半只脚缩回毯子上,看着靠在椅背上翻看着书卷的李泰,暗道这是秋后算账不成!
“殿下没有教过我那样做。”的确是她不对,有错就要承认,“是我不对,急于求成,才会伤到。”
李泰逐行看着手中的书页,并不接话,遗玉偷瞄了他一眼,当是自己态度不够诚恳,于是继续轻声道:
“殿下每日耗时耗神教我射艺,我却因一时任性,险些白费了您的指点,我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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