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重的一下,撞得她往后一倒,趔趄着就要摔下去。
绿蕉几个立马手忙脚乱地上前去扶她,吴妈妈更是唬了一大跳,急忙拨开众人凑近了去看若生的额头。上头一片红通通,显见是撞得极厉害。
若生回过神来,也觉痛得厉害,自个儿下意识拿手去揉,一面倒吸着凉气问众人:“可是肿了?”
她摸着,指腹底下像是有硬块,然而眼前没有镜子,她想瞧一瞧也是不能。
吴妈妈慌慌张张抬手挡住,急声道:“好姑娘,可不能胡乱拿手揉!”
这撞着了别的地方也就罢了,偏生撞的是脑袋,那就不能不小心谨慎些了。尤其连家这府里头可还有位二爷,当初就是因为磕着了头才变成今时这模样的,这可是大事。
吴妈妈拦住若生不安分的手后,低着头仔仔细细看了又看,还是立刻扭头吩咐下去:“速速去请个大夫来看看!”
若生闻言也慌了:“莫叫爹爹知道!”
她这会才刚刚进家门没多久,就闹闹腾腾地要请大夫,万一叫明月堂那边知道了,还不马上闹个人仰马翻?
“是是,姑娘别急,断不叫二爷跟太太知道。”吴妈妈劝着,一边又吩咐了几句下去,而后便要扶着她进屋子里歇着去。
若生咬咬牙站稳了脚跟,额上痛意似乎也消了些,正要迈开步子往里走,忽然转过身来,叫住了那将要去请大夫的丫鬟,说:“罢了,还是不用请大夫来了。”
吴妈妈大急:“姑娘万不可胡来。奴婢瞧着磕得厉害,还是请大夫来仔细看一看吧。”
若生照旧摇头:“没这般娇惯,使人去打了水来,回头抹些药就是了。”
底下一群人听着她说自己没那么娇惯,一个个都傻了眼。
吴妈妈也是语塞,总不能主子说了自己不娇惯,他们非得揪着这事说她是个娇惯着长大的。禁不住一点疼。
若生皱了皱眉头。旋即展颜笑了笑:“都别愣着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言罢,她终于抬脚往屋子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还不忘叮咛吴妈妈,“这事可不敢告诉明月堂那边。”
吴妈妈叹口气,应声是,让人去拿药来。
进了屋子里。若生愣了下,回头问:“元宝上哪儿去了?”
“元宝?”吴妈妈愣了下。
若生比划着。“喏,就是方才跟着我一道回来的猫。”
吴妈妈这才恍然大悟,道:“刚刚还在呢,奴婢让人去找一找。”
她便先行退了下去让人找猫。
若生盘腿坐在软榻上。想伸手去摸一摸自己热辣辣的额,又念着吴妈妈的话不能胡乱摸,只得心焦地忍着。
好在没一会。就有人端了温水送上来。紧接着,去取了药膏的丫鬟也回来了。
若生看一眼。问那手捧药膏的丫鬟:“拿的什么药?”说完又去看那正在拧帕子的丫鬟,沉吟着吩咐下去,“雪梨,去换块厚些的帕子来,先捂着敷一敷。”
不然积了淤痕可不妙。
两个丫鬟听了她的话,却是各自动作一顿,面面相觑,迟疑了一会其中一人才道:“姑娘……奴婢是葡萄……”
“奴婢才是雪梨。”站在案旁拿着青玉药匣的丫鬟低了低头,声音也轻了下去。
若生失笑:“你们二人生得倒是像。”
葡萄看看雪梨,雪梨也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她们俩,分明生得没有一丁点相像的地方……
然则话是主子说的,自然也就没有人敢辩驳。
二人立即依着若生的话办起事来。
雪梨捧了药匣子上前来,到近旁取出来给若生看,道:“这是早前千重园那边送来的,说是宫里头的东西,磕着碰着了抹些便好。”
若生低头定睛一看,瞧着眼熟,似乎就是早前她初醒来时,行动不便,四处乱磕,太医院的人来望诊时,顺道留下的药膏。
绿蕉也曾拿出来给她涂过,效用不错。
她点点头,净面后,就吩咐雪梨给自己抹了厚厚一层。
过会还得见父亲,能消一点是一点。
药膏涂抹到一半,吴妈妈终于抱着元宝回来了,哭笑不得地同若生告状:“赖在铜钱跟前,怎么也不挪脚。”
元宝垂头丧气地瞥若生一眼,“喵呜……”
“八成是饿了!”若生回望过去,笑得打跌,断言道。
吴妈妈摇摇头,问:“一时间似乎也没有什么能叫它吃的。”
府里可从来也没养过猫。
若生算了下苏彧收到口信的时辰,大抵何时能来接走元宝,略一想遂道:“不用喂,先就这么着吧。”
元宝听到这话,像是听明白了,当下大叫起来。
它的猫生里,什么都能缺,可不能不吃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