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现在身居太子之位,但拥立他,反不及拥立昱王容易,以陆相之老奸巨猾,远不该犯这样的错rads();。是以,他暗中剥茧抽丝,终于现了太子和昱王对陆立展而言有何不同。
他至始至终只站在太子身后,为的不过就是太子的生母乃是莞贵妃。
“这人呐,一旦遇上了对的,那这十丈红尘里剩下的那些人便再没有能入眼的了。”陈桃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苏彧却嗤笑道:“若是这般,他后来娶妻生子做什么?这人对不对的,只怕是难说,但既然未曾得到,自然遗憾颇多,想必还是不甘心所致,至于那所谓的痴心,恐怕就只有两三分了。”
陈桃笑了笑:“莞贵妃去得早,他爱屋及乌疼惜太子殿下,也说得过去。”
“不过这事若叫太子知道,只怕高兴不起来。”苏彧唇角浮起一丝凉凉的笑,“不知到了那时候,咱们的陆相爷会如何应对。”
陈桃闻言,侧目看向了自己身旁的少年。
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睛在灯下愈显得深不见底,唇畔的笑意则带着冷冷的漫不经心,但不管是这幽深还是这漫不经心,都有种薄刃般的锋利。
他不觉敛神屏息,沉吟道:“这样的大事自然理应让太子殿下知晓。”
暗夜下,细雪纷飞。
苏彧的眼神冷冽阴沉,闻言微微一颔。
他和若生当日从平州刘刺史那得来的账簿如今已是无用了。
那账簿上琳琅满目,无数人事,原本多多少少能有些用处,但陆立展自断其尾,宁损泰半人手也不想叫他们继续往下查,委实狠辣。
静默片刻,陈桃道:“夜深了,咱家久留不得,待看过小主子便该回去了。”
苏彧知道他出来一趟不容易,又算着永宁已睡了很一会,便唤了忍冬来,去将永宁叫醒了。
屋子里暖烘烘的,永宁睡饱了,此刻醒来瞧见苏彧和陈公公都在,顿时精神大振,缠着俩人又是说话又是笑。但陈桃并未多留,只呆了一小会便走了。
苏彧亲自送他出的门。
走到外头,陈桃抬头看了看天色,面带歉疚道:“今儿个怕是耽搁了您的事。”
苏彧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里却隐隐约约带了丝笑意:“罢了,也是急不得,等到上元节再说吧。”
陈桃听见“上元节”三个字,不由怔了一下,再看他的神情,心里就明白了两分,不禁高兴起来,但高兴之余不免又有些担心。高兴的是,眼前这位苏大人似乎是开窍了,但不知道叫他开窍的人是哪家的姑娘,陈桃这心里终究是有些放心不下。
可眼下就问怕是不好问,他只好在心底里暗暗叹了口气,将疑虑藏了起来。
……
与此同时,连家木犀苑里,若生正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桌上搁着的博山炉袅袅散着幽香,青烟在暗夜里显得绮丽又浮华。
她撩起帐子一角,盯着看了好半天。
满脑子想着,忍冬将话完完整整带回去了不曾?
苏彧又是否听明白了?
她满心矛盾,一面盼着他听明白,一面又有些羞于叫他听明白……(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