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幼筠看着青空,眨了眨酸疼的眼睛,心里渐渐涌起一股难言的滋味。
边上的陆离又叫了一声“阿姐”。
她低头侧目看过去:“怎么了?”
陆离道:“她们真走了。”
口气不无遗憾。
陆幼筠掸了掸自己的衣袖,有些漫不经心地道:“她既然走出了园子,那自然就是要归家的意思,难不成还会折返回来?”
“那鸳鸯眼的丫头瞧着也不像是很生气,怎么她连三脾气倒比牛还冲?”陆离嘟嘟囔囔地说着,“我都赔礼道歉了,她还没完没了非要走,丁点面子也不给你,真是讨人厌!”
陆幼筠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忽然问道:“今日可温书了?”
陆离愣了下,摇了摇头。
“可习字了?”
他迟疑了下,还是摇头。
陆幼筠审视着他:“功课不做了?”
陆离没吭声,低头摩挲着腰间的一块白玉带通天孔小玉蝉。
陆幼筠继续道:“看时辰,父亲差不多也该回来了。他虽然一向纵着你胡作非为,但每半月抽查一次功课的事可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今日若是出了纰漏,省不得要受些惩罚。所幸现下还有些工夫,你去临阵磨枪总好过四处乱逛,依我看,你若是运气好,没准今儿个还能逃过一劫。”
“对对对,我这便去!这便去!”陆离闻言急急点头,脚下不停地也往花园外边跑去。
与此同时,先走一步的若生和雀奴几人已出了陆家大门。
门外停着三架马车。
其中只有两架是若生认得的。
那是她们来时乘坐的马车。
可另一架……
这时,那架马车上的车夫转过脸来看见了她们,便急急忙忙又转头去向马车里的人说了句什么。
随后帘子一掀,里头探出来一只手。
修长,骨节分明,拈着一支木簪。
尽管隔着些距离,但那支簪子的粗糙和丑陋还是清清楚楚地映入了若生几人的眼帘。
若生一张脸,腾地烧了起来。
太烂了。
那手艺实在是太烂了。
即便是她亲手做的,她还是想说真的太他娘的烂了。
她明明也生得十指纤纤,一副心灵手巧的模样,可怎么就手笨到了这地步。
绣花绣成一坨牛粪,绣鸳鸯绣成了野鸡,雕支木头簪子也丑得还不如直接从地上捡根木棍儿。
这哪里是能见人的玩意儿。
偏苏彧说什么也不准她给毁了去,非留着当宝贝。
若生实在没眼看,只得捂住眼睛别开了脸。
驾车的三七瞧见了,再一次匆匆扭头去向马车里的人禀报:“五爷,连姑娘不想看你。”
话音未落,帘子一扬,马车里出来个人。
青衣广袖,施施然站定后道:“她是嫌簪子太丑不敢看。”
三七闻言小声嘀咕起来:“您怎么知道,没准是嫌您长得难看不敢看呢。”
“是吗?”苏彧波澜不动,“那你过会问一问她如何?”
三七哪里敢问,当即绽开了笑容扬手招呼若生一行人:“连三姑娘,您往这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