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承恩老谋深算,自然对皇帝的讥诮之辞充耳不闻,泰然处之,可比来兴儿大不了两岁的睦王李启听了这话,脸却腾地红到了耳根,正欲毛遂自荐,愤然请命,却被皇帝摆手制止住了。
“此事暂且议到这儿吧。关于朝廷派往凉州的钦差人选,朕还要听听景公的意见,再做最后的决定。”皇帝望着泰然自若的于承恩,悠悠地说道。
与于承恩联袂从延英殿退出,回到自己的府中,睦王李启对自己的父皇如此看重来兴儿越想越气,禁不住拿府中的下人出起气来,一番拳打脚踢,搞得偌大的睦王府中痛哭、哀号之声不绝于耳。
待李启发泄了一通怒气,终于颓然坐倒在睦王府的正殿之中,一直在旁冷眼观瞧的掌事宦者梁文谦才走了过来,一面为李启捧上碗茶来解烦,一面提醒他道:“皇上回銮本是件普天同庆的大喜事,要叫闲杂人等听到王爷在府中责打下人,报到皇上那儿去,王爷到时岂不是还要多费些唇舌去解释?王爷还要消消气吧。”
李启从梁文谦接过茶碗,仰面咕咕咚咚一饮而尽,顺手把个空茶碗远远地掷到了殿外,恨恨地对梁文谦说道:“早知道来兴儿那厮如今竟抢起本王的风头来了,当初就应该把他一直关在府中,”看他在本王府中还能不能翻腾起来!”
梁文谦没有想到李启竟是为与来兴儿呕气才发这么大的火,忙细问究竟,李启遂将今日在延英殿面君的情形向他说了个大概。
“请恕小的愚钝,小的没听明白,王爷是想要皇上派来兴儿去凉州呢,还是......”梁文谦听罢李启的陈说,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去不去凉州,与本王何干?”李启白了梁文谦一眼,直接应道,“本王只是气不过,父皇一提起他来,那眼神儿......啧啧。”
梁文谦心里觉得好笑,面儿上又不敢带出来,遂顺势劝李启道:“当真这样的话,小的倒是要多一回嘴了,王爷还是盼着皇上别派那来兴儿到凉州的好,省得过不多时,他又立下功来,王爷又要瞧着泛酸。”
李启虽然心胸有些狭隘,但一来心地不坏,二来因他母亲死得早,父亲又无暇对他严加管教,自幼便和一班小宦者、小宫人打闹惯了,在他们面前,倒没有半点儿王爷的架子,加之,梁文谦自从大明宫调入睦王府当差,颇得李启赏识,因此,这时说起话来也显得随意了许多。
李启听到梁文谦如此劝他,先是觉得有理,连连点头称是,随即勃然作色道:“不行!我还真就不信他来兴儿事事都能办成喽。你劝我莫要叫父皇派他到凉州,这回呀,我还偏不听你的啦。不仅如此,我还要给这小子出上个大大的难题,看他办得来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