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兴儿却摆出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架势,温言安抚锦屏道:“别急,先听景兄把话说完。或许你带着孩子进宫之时,她已身不由已,非出宫不可了呢。”
景昭听出来兴儿话中有话,目光一闪,继续说道:“还有一点,咱们切不可等闲视之。从方才锦屏的转述中,我发现这宝昭仪在皇上心中确乎有着不同寻常的地位,皇上对她的宠爱似乎远远超过了后宫寻常的嫔妃。并且,即就锦屏方才所说,可以做出推断,皇上并没有察觉出宝昭仪此举背全隐含的深意,这也是最令人放心不下的地方。试想,即使将来有一天,咱们有机会向皇上揭露出宝昭仪的真实身份,她也能凭借皇上对她的宠爱百般抵赖,真到了那时,皇上只怕要受她所惑,不肯相信咱们了。”
来兴儿“嗯”了一声,向景昭说道:“景兄,昨晚我托你发份公函给蜀地官府,这份公函已不必再发了。今天我在长安城里就遇到了青橙,并且从她的言谈话语中已基本可以断定,宝昭仪就是她当年收下的那个徒弟。”
景昭和锦屏陡然听了他这话,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还有这么巧的事?但不知青橙此番进京来是做什么的?”
来兴儿目光炯炯地看着二人,摇摇头,答道:“她此次进京是为了赴十年之约,与我师祖青芒所收的徒弟比武一较高下来的。只是她不知听了谁的话,错把我当做了娘娘,以为我就是青芒当年收下的那位徒弟,故而提前乔装成乞婆的模样试探于我。不过,她已与我约定,用另一种特殊的方式和她徒儿比试高下。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两天宝昭仪想必就要设法出宫、离开长安,赶赴泾州去了。景兄方才所言俱在理,明日我也将禀明皇上,离京赶赴泾州,走之前,咱们需得将所有可能发生的危险都设想周全,视情形分别做好安排,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无虞。”
锦屏听说来兴儿明日就要离开长安,担心地问道:“泾州可是吐蕃军的帅帐驻扎地,这青橙要你们到泾州干什么,该不会是要你们两个前去行刺吐蕃大将军纳悉摩吧?”
来兴儿唯恐自己据实相告,会引来锦屏更大的担忧,含糊其辞地答道:“纳悉摩身为吐蕃军主帅,刺杀他哪有那么容易?你想多了,青橙师奶只不过要我和她那徒儿比试比试轻功,看谁先到泾州取回两样东西返回长安交给她,谁就算胜。因此,我此去,前后不过两三天的时间,到时还会回来的。”
锦屏听他这么一说,才略微放下心来。就听来兴儿对景昭说道:“虽然今天从青橙那儿初步证实了咱们之前的怀疑没错,但稳妥起见,在我离京赶赴泾州的这几天里,还需烦劳景兄多派人手,严密关注宫内的动向,我也会在离京之前,托付吴师叔对锦屏母子入宫后周边的动静多加留意的。”
景昭在座中挺直了腰板,冲来兴儿抱拳道:“兴儿,你就放心吧,我会安排好一切的。决不会叫锦屏母子受到惊吓的。”
来兴儿转向锦屏,叮嘱道:“明日我就送你和儿子进宫,兼向皇上辞行。你入宫之后,尽可向往日一样生活,切不可过于提防,被对方察觉出破绽来。这回,咱们好容易逗引得她主动跳了出来,可不能因小失大,再让她缩回洞中去啊。另外,今日我去探视林树大人,他的精神状态很令人担忧,你在宫中,与皇上见面的机会自然要多些,不妨从侧面劝劝皇上,能够留下林大人一条性命来。”
锦屏不知怎的,想到来兴儿刚回长安才不过一两天的光景,这便又要走,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碍于景昭在场,不便多说什么,遂只以手遮面,冲来兴儿点了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