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摸了摸眼泪,问答:“凶手抓住了吗?我儿怎么会逃离京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此时,安禄山还被埋在鼓里,不知道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当然全是严庄的功劳,安禄山极为信任严庄,为此,他的很多心腹会将各种重要的事情直接汇报给严庄,然后,由严庄转告安禄山,如此,只要严庄将京城的各种消息压住,安禄山就无法知道各种最新的情况,况且,一路行进的速度很快,安禄山也没有机会更多的思考。
“安节帅,您进宫之后,自然什么都明白了,请吧!”
老太监有些不耐烦了,他的任务是先让安禄山见见自己的儿子,然后,立即带着安禄山进宫面圣。
安禄山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进宫了,一路上,他不时的左右张望,总感觉一双双看向自己的眼神全都不怀好意,似乎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似的。
安禄山做梦都不会想到,静乐公主和宜芳公主还活着,而且,这两位公主现在就好好的活在皇宫内。
他当初是听从严庄这个心腹幕僚的建议,随便找了一个小的借口进攻两蕃,然后,在两蕃开始反击的时候,调动范阳炮兵旅和众多精锐兵马,对两蕃发起了大规模进攻,并谎称两蕃因为之前的进攻大为愤怒,斩杀了两位大唐公主,从而激励将士们英勇作战,也为了给朝廷更好的交代,让朝廷觉得他全力进攻两蕃是为了给两位公主报仇。
而安禄山也觉得这个计谋甚好,毕竟,只要将两蕃人马全面击溃,并秘密将两位公主杀掉,这个计谋就完美无缺了,朝廷远在几千里之外,又怎么会知道实情呢?
但如今,安禄山的计谋还是失败了,两位公主不但逃过一劫,而且,已经回到皇宫,他听信心腹的计谋,结果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且,他的心腹为了自保,已经与他离心离德,并欺骗他一路,这是安禄山万万想不到的。
“微臣安禄山给陛下请安。”
安禄山非常夸张的趴在地上,异常恭敬的向李隆基行礼。
李隆基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安禄山,开口道:“安胡儿,起来吧!”
“陛下,听说我儿是私自离开京城,在潼关被人偷袭的,微臣实在苦恼,我儿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逃离京城呢?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安禄山爬起身来,试探的说道。
“安胡儿,你可知罪。”
李隆基冷冷的看着安禄山。
安禄山闻言,猛的一惊,连忙再次趴在地上磕头,并大声道:“微臣有罪,微臣没有教育好儿子,微臣有罪。”
他并不清楚皇帝说的是什么意思,还以为是自己儿子私自离开京城,让皇帝震怒。
李隆基非常不满的摇了摇头,愤怒的指着安禄山,正色道:“安胡儿,朕如此信任你,让你统领范阳、平卢两镇兵马,可你居然敢欺骗朕,在幽州只手遮天,你该当何罪。”
安禄山闻言,浑身猛的一震,头脑中在急速思考,到底什么地方惹皇帝不高兴了,自己到底如何欺君了,是皇帝知道了什么事情吗?
此刻的安禄山并不知道皇帝说的是什么,自然不知该如何回答,万一回答错了,反而将自己犯的错给暴露了就不好了。
“陛下恕罪,微臣在幽州做事,肯定会得罪不少人,一定是有人欲陷害微臣,一定是有人陷害微臣。”
安禄山脸皮极厚,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犯的错了。
“哼,你自己看看,这些都是弹劾你的奏折,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隆基一生气,将一大摞奏折仍在地上,让安禄山自己看。
虽然文化不高,但安禄山还是识字的,他马上就发现,弹劾他的京官说的都是两位公主的事情,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仔细一看,公主居然还活着,而且已经回到宫中,并将自己的丑事给抖了出来。
看了这些弹劾的奏折,安禄山吓坏了,皇帝突然册封他为宰相,并让他立即进京,原来是为了先稳住他,防止他举兵造反,也就是说,皇帝已经知道了一切。
这一惊非同小可,安禄山在思考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为什么自己精心设计的计划会遭遇如此严重的失败,为什么回京的路上,自己的心腹始终没有将京城的情况汇报给他。
想了一下之后,安禄山终于明白了,原来是严庄背叛了他,京城的心腹一旦传回消息,一般都是通过严庄,然后通知他的,是因为严庄故意隐瞒不报,才导致他一无所知的就进入了京城。
此时此刻,安禄山恨不得将严庄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但在皇帝面前,他又不能发作,只得隐忍,并立即叩头谢罪。
“陛下恕罪,微臣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让人伤害公主啊!这一定是严庄这个竖子在从中捣鬼,对,就是严庄,都是微臣驭下不严,什么事情都让严庄负责,才会出现这些的情况。”
安禄山痛苦流涕的解释道。
“你把责任全部推给部下,你有何证据?没有你的授意,你的部下敢那么做?”
李隆基显然不相信安禄山的话。
“陛下,微臣在京城留了不少部下,这些部下都是先将情况汇报给严庄,然后,严庄再告诉微臣,但直到微臣进宫,微臣都还知道京城发生了何事?是严庄一直在欺瞒微臣,他一直都在骗我,是他告诉我,说两位公主被两蕃所杀,微臣大惊之下,也没来得及细问,就急急忙忙的上奏陛下,微臣真的是冤枉的,请陛下明察。”
安禄山痛哭流涕的解释道。
“安胡儿,你是不是冤枉的,朕当然会仔细调查了,一路长途跋涉,你也累了,早点下去休息吧!就住在务本坊吧!离宫里近一些。”
李隆基已经派遣心腹去幽州了,安禄山的情况,自然可以很快查清楚,倒也不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