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天津码头事件”,黄历对于群众运动已经是忌惮之极,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黄励不认为暴力解决是好主意。
“切!你也不看看闹事的都是谁?要是咱们的士兵,兴许秦爷还会好话好说,现在面对这帮小猴子,你觉得秦爷和黄爷他们会姑息纵容?”吴青已经看破红尘。
现在的秦致远和黄博涵,在兰芳拥有无上的声望,在某些领域,黄博涵的声誉甚至比秦致远还要高。
当初要不是黄博涵和黄锦盛前往法国和秦致远搭上线,现在兰芳应该还是没影的事,荷兰人应该还会继续统治这里,华人的生活还是水深火热。
所以对于兰芳来说,秦致远身为“保护着”虽然意义重大,黄博涵身为“倡议者”功劳也不小。
所以吴青他们才会对黄博涵尊一声“黄爷”,所以黄博涵的头像才会印在50元版本的钞票上。
“哼哼,既然能打能抓,那么想必杀上一个半个的也无所谓。”黄励狠。
经历过“天津码头事件”的耻辱,黄励已经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天津码头事件”现在已经定性,是一场因为某些有心人刻意挑拨,才会引的一场误会。
但对于黄励以及32团的将士们来说,“天津码头事件”就是耻辱,他们将铭记终生。
“就算是杀也不需要咱们亲自动手,平白污了咱们的名声。你想想印度支那的代总督是谁,他会让咱们秦爷吃了亏?”吴青洞若观火。
没错,印度支那现在的代总督就是巴斯蒂安,如果需要杀人,自然有巴斯蒂安动手。
之所以是“代总督”,是因为法国陆军部还为秦致远保留着这个职位,等待秦致远去上任,所以巴斯蒂安只是代总督。
外面黄励和吴青聊的热闹,帐篷里的唇枪舌战也丝毫不逊。
“……所以我们要求要坚决执行八小时工作制,不能随意延长工作时间,而且在天气炎热时要停止工作,同时工人要提高待遇水平,和那些法国人、德国人要同工同酬……”郑大凌作为工人代表提要求。
“等一下,你别一口气提那么多要求,咱们一条一条的说。”资方代表,同时也是兰芳的工业部长,还是秦致远的私人管家黄富贵慢条斯理。
“关于这个八小时工作制,我这里有一份统计,目前法国实行的是11小时工作制,英国和美国没有具体规定,但通常工作时间都在11小时以上,咱们规定八小时已经是非常人性化了,哪怕是超出工作时间,也会有相应的补偿,难道让工人多挣一点也不对?你确定你这个要求就是所有工人的要求?”黄富贵声音不高,但说话的内容有点诛心。
“至于同工同酬,那些法国人和德国人是画图纸的,你们是施工的,从事的工作天生就不一样,怎么同工同酬?让你去画图纸,你能不能画得来?你如果能画得来的话,同工同酬自然也没问题,但如果画不来,你凭什么和那些人同工同酬?你现在口口声声要公平,但人家从生下来几乎就是在学习,在接受各种教育,你从生下来就开始撒丫子玩,到现在连汉字都认不全,如果那些人现在挣的钱和你一样多,你认为这就是公平的?”黄富贵说完,看着瞠目结舌的郑大凌,等待着郑大凌的反驳。
郑大凌哪里还说得出话来,郑大凌去俄罗斯也不过几个月时间,对于俄罗斯的布尔什维克了解的本来就是一知半解,就连很多真正的老毛子都不太理解布尔什维克的概念是什么,郑大凌肯定说不清楚,更没有和黄富贵这样的老油子斗争的经验。
等了好半天,黄富贵也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于是继续念叨:“如果你加入工厂三十年,好不容易混成老师傅,有了十级钳工或者是十级车工的经验,每个月能领上千法郎,现在忽然来一帮毛头小子,要求和你挣得一样多,你会怎么想?”黄富贵实事求是。
跟在秦致远身边时间长了,黄富贵也会了偷换概念,这一手玩得还很熟练。
“我们没有接受足够的教育,是因为我们没有机会,如果有机会,我们不会比他们差。”郑大凌有志气。
“好吧,现在你也承认了,至少在现阶段,你和他们确实有差距,那么你凭什么要求同工同酬?”黄富贵不说将来,只说眼前。
正在说话间,一名秘书快步进来,给黄博涵送上一封电报,然后又耳语几句。
黄博涵看着手中的电报,面色阴晴不定。
等看完之后,黄博涵把电报交给黄富贵,顺势站起身来:“好了,不用谈了!”
不用谈了?
郑大凌心中顿时大叫不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