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铭一跟头坐起来，摇着韩沐的手臂说：“她好像真的不是我妈妈，因为妈妈才不会欺负我。”

“欺负你？”

韩沐大惊失色，他也觉得苏堇华近日变化很大，但从来没有想过别的，只是觉得她可能工作压力太大，所以暂时性的这样，听到亦铭说出这么可怕的话，他心头猛地一沉。

忽然变胖的身体，突然变了的声音，变了的性格，连穿衣品味都大大改变，这些都让他深深的怀疑。

然而，那张脸百分之百是苏堇华，这总不可能是假的吧？

“妈妈不给我买糖吃，还说花花长得丑，连小紫姐姐她们都说妈妈变了一个人。”亦铭撅着小嘴，越说越来劲儿了。

韩沐凝眉不语，他也想不通苏堇华为什么忽然变化这么大，莫非她受什么刺激了？

她每天吃得好睡得好，也不像以前一样拼命工作，大多时间都闲在家里，把店里的事全部交给任晓晓她们处理，她这么悠闲，能受什么刺激？普天之下谁也没她的日子过得舒坦。

“妈妈好久不给我讲故事了，她说那是傻瓜才干的事，她也不哄我睡觉，反正妈妈变得好讨厌，我讨厌妈妈了。”

韩沐无奈一笑，有那么一瞬他竟非常赞同亦铭的话，因为现在的这个苏堇华真的很让人讨厌，很多年前苏堇华那么烦他，整天像个小尾巴一样追在他屁股后面，那样他都没有觉得她讨厌过，如今竟这么厌恶她。

最重要的是他难以接受她身上的香水味儿，她换过好几款香水了，每一款的味道都很刺鼻，总之就是他不能接受的那种味道。

他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爸爸，你难道不讨厌妈妈现在的样子吗？”亦铭重新躺下来，小脑袋枕在他的手臂上，眨巴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看着他。

他笑而不语，轻轻拍着亦铭的背，低声说：“该睡觉了。”

“爸爸，我想原来的妈妈了。”

韩沐叹口气，他何尝不想？

……

转眼两周过去，已经进入三月份，气温在慢慢回升。

这天云白天蓝，微风徐徐，阳光静好。

韩沐利用午休时间跟沈墨见了个面，两人约在一家咖啡，他拐弯抹角地问了几个有关精神疾病的话题，沈墨爱搭不理，被他问得烦了，反驳一句：“你老问这个干什么？你最近精神不太正常？要真不正常，我给你介绍我们医院精神科权威医生。”

“不是我。”

“那是谁？”

韩沐没接茬儿。

他猜苏堇华可能精神受到了什么刺激，所以性情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可这不现实，苏堇华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她若真受了什么刺激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然而，想到那天苏堇华在工作室通宵熬了整晚，他问沈墨：“一个人如果精神压力过大，性情有没有可能突然发生转变？”

“有可能，可是你干嘛一直问这个，到底谁的精神出问题了？”

韩沐有些难以启齿，他想私底下再观察苏堇华几天，若真确定她是精神出了问题，到时候再联系沈墨也不迟。

“我有事先走。”

韩沐起身，把沈墨一个人丢在了咖啡厅独自走了。

回盛世的路上，路过Joni工作室，他不由想起亦铭说小紫她们也觉得苏堇华最近变化很大，忍不住靠边停车。

他走进店内，小紫她们正忙得昏天黑地。

工作室的订单从年前一直堆积到现在，许多订单指名是让苏堇华负责设计，可她现在只是偶尔才来店里逛一圈，而且每次来一下就走，完全没有要工作的意思，所以订单一压再压，客户的投诉电话都够让她们头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