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唇,把画稿从画架上拿下来团成一团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里,气呼呼的转身出去了。
她直接冲进了他的书房,把调色盘拍到了他书桌上摆放的一堆文件上了。
里面大概有很重要的文件,因为原本一两点钟就能睡觉的他,那晚熬了一整个通宵。
那个时候,真的任性的像个不折不扣的熊孩子。
零零碎碎的画面,像是被剪的错乱了的电影,在脑海中一遍一遍的回放着……
大雨倾盆而下。
男人骨节分明的指落在她苍白憔悴的小脸上,从眉心一点点话落,最后停留在唇角那浅浅的弧度上。
怎么办?这陌生的三个字生平第一次闪过脑海。
哪怕是时时刻刻将她压在身下,哪怕是那么深切的感觉到自己就在她的身体里,却依旧无法阻止体内延绵不绝的慌乱与无措。
被折磨的意识不清的她,潜意识中的记忆开始慢慢复苏。
那关于北梵行的记忆……
手指颓然无力话落下来。
男人阖眸,眼前一片漆黑,她嘲弄冰冷的声音便格外的清晰,一遍一遍,刀子一样的刮在他的肌肤上,带来一阵火烧般的灼热痛意。
宠我?呵,你真该滚回13年前好好看看,北梵行是怎么宠我的!
究竟是他对她不够好,还是北梵行对她太好?
倾身,薄唇近乎于贪婪的侵上她的唇,他想,如果真的有一天他失去了她,是不是也可以像北梵行那样,一撑就是十几年?真的……能撑住吗?
昏昏沉沉中清醒过来,一直拷在她手腕上的冰凉手铐已经不见了。
她的身体被男人扣在怀中,搭在腰间的手臂沉重的让她呼吸困难。
他睡的很浅,以至于她刚刚一动,他就醒了过来,睡梦中紧皱的眉头不知不觉稍稍舒展了一些:“醒了?”
修长的指顺手帮她把脸颊的碎发拨弄开来。
她下意识的做了一个闪避的动作,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警惕与防备。
“放心,没打算跟你做。”
他顺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声音松软:“起床,去洗个澡,吃饭,吃完饭我送你回学校。”
说完,也不等她同意,便径直先下了床,直接离开了。
郝小满又在床上躺了几分钟,心想真窝囊的死在这里,她连投胎的脸估计都没了。
挣扎着坐起身来,抬手打开被子的功夫,无名指上那一闪而过的银光定格了她的动作。
戒指,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给她戴上了。
抿唇,毫不犹豫的摘了下来,随手一扬丢了。
去浴室里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放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上面卧着个荷包蛋,她看都没看一眼,直接走向外面。
还没饿到非得在这里吃东西的地步。
身后,男人淡淡开口:“你似乎没听清楚我说的话,吃完东西才可以去学校。”
她充耳不闻,继续向前走。
“最后一次机会,要么你自己回来,要么我抱你回来,我有一整天的时间跟你耗,你这么喜欢跟我待在一起的话,就尽情的折腾好了。”
“……”
郝小满隐忍的闭了闭眼,站定,转身,僵着身子回去,拿起筷子来机械式的开始吃面。
男人在她对面坐下,却似乎并没有吃东西的**,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自顾自的喝着,安静而专注的看着她吃。
她吃的很快很急,嘴里塞满了面条,以至于两边腮帮都鼓了起来,像只嘴里塞着花生的松鼠,嗯,像只嘴里塞着花生的……生气中的松鼠。
南慕白敛眉,手指指尖沿着水杯杯沿漫不经心的画着圈:“知道你很生气,我会给你一周到两周的时间消气,期间你对我做出任何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当然……除了离婚。”
她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似的,恨不得嚼都不嚼一下就把面条咽了。
三分钟后,碗底见空,她放下,连口水都不喝,起身就要走。
身后再次传来男人清清冷冷的嗓音:“等一下——”
她站定,脸上已经开始浮现出一丝冷冷的怒意。
男人慵懒的靠在椅背,淡声提醒她:“你的戒指忘记戴了,回去戴上再走。”
她抿唇,知道如果继续往前走他还会像刚刚那样威胁她,不想跟他说话,也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肢体接触,她转身僵着身子回卧室去找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