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溶月将牙关咬得越地紧。
冯霁雯说话的语气格外平静,正因此,仿佛在她口中,她这条性命全然是被她掌握在手中的一般,生死不过皆在她一念之间而已。
可偏生这本有些狂妄自大的话,此际自她口中说出来,却让人半点也生不出怀疑来。
如今的冯霁雯,确实有这个能耐!
这种被人牢牢操控着的屈辱感,几乎要将她仅存的自尊都磨得粉碎。
金溶月眼中的恨意浓烈的似要溢出来。
尤其是想到自己今时今日的处境,已然再没有半点挽回的余地,一时更觉恨从心生。
“交换?说得好听,可你怎么不在毁我名节之前同我做交换?”她恨不能咬牙切齿地道:“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你再同我谈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
“做错事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冯霁雯将她的怒极失态看在眼中,平静的眼神中缓缓浮现了一丝嘲弄之意,缓声道:“想要全身而退,你怕是不配。”
金溶月看着她,通身上下散出的不甘与恨意犹如无形的洪水猛兽一般汹涌,不觉让人心底毛。
她死死地盯了冯霁雯片刻之后,原本有些颤的唇角忽而僵硬地向上扬起,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狞笑来。
“那你也休想如愿!”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即便是死,也绝不会将东西交给你——你便等着看英廉府被满门抄斩吧!”
况且,她手中只要还握有这道保命符咒在,景仁宫未必就敢不保她性命。
最后到底谁生谁死,只怕还不一定呢!
望着她几近疯狂的神色,冯霁雯只是无声笑了笑。
“如此也好,真若留你活着,于我也是一桩不大爽快之事。”
她就此起了身,示意小茶‘送客’。
该说的已然都说了,既是谈不拢,就无需再多费口舌了。
金溶月望着她的背影,凶相毕露地咒喊道:“冯霁雯……你不得好死!”
冯霁雯脚下一顿,头也不回地道:“如若不出所料,这四个字,金二小姐应当比我应验得更早些。”
她穿过堂门,将金溶月磨牙凿齿的声音抛在了脑后。
……
当晚,和珅回琉璃阁时,带回了一封书信。
他得知今日金溶月曾来过,便先与冯霁雯问起了此事。
“她倒像是铁了心宁死也不要我好过。”冯霁雯摇头道:“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无妨,到底也不指望凭此便能迎刃而解。”
冯霁雯点了点头。
她与和珅自一同着手解决此事开始,凡事皆做了不止两手准备,秉承着的也是每一条路都要试着走一走的谨慎法子,其中会有行不通的,亦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要尽力,便可安心许多。
“你手中拿着的是——”冯霁雯的视线落在了和珅手里的信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