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做出转身要走的样子来。
刚走动作,就听背后传来冯霁雯淡淡的声音:“说到底不过是想探一探我们的底,权衡权衡胜算有几分罢了。于大人想知道,大可直问,绕这么大弯子演这出决不妥协的戏,倒也显不出您有多么地硬气——到底,咱们最后还是要握手言和的。”
于敏中险些没被她这番话气得吐出血来。
“……”
他从没觉得自己如此下不来台过,尤其是在一个晚辈面前。
于敏中只觉得气不过,抬了脚真要走。
而此时,又有冯霁雯的声音传入耳中——
“据近日所查,冯英廉已疑心起常保当年之死真相,且竟查到了景仁宫,虽不知手中可已掌握证据,但若任由其追查下去,当年下毒暗害常保之事必当败露,为保万全,大人应及早告知娘娘,商量应对之策……”
她还未念完,于敏中已是神情大骇地转回了身。
“这封信……在你手中?!”
金二小姐已死,景仁宫竟是没能将书信追回?
看着冯霁雯平平静静的一张脸,于敏中心底却如巨浪翻涌不息。
“信怎会在你手中?”
金二小姐是绝无可能会将东西交给她的。
“不,信当然不在我手中。”冯霁雯摇了摇头。
“那你如何会知道信中所写!”转过身的于敏中朝她走了几步,步步都带着逼人的寒意。
“自是看过了。只是这么大一张催命符,我岂敢留在手里?于大人将我想得也未免太过大胆草率了。”冯霁雯看着他,笑着反问道。
“既是藏在别处又有何用?你当你会有机会将此信公之于众吗?”于敏中眼底含着毫不掩饰的威胁。
“藏在别处?”冯霁雯再次摇头:“于大人又猜错了。这信的主人,并不是我。我手中只不过是有着一份复抄来的‘样本’罢了。”
“究竟在谁手里?”于敏中紧紧逼问。
面对他那双阴鸷的双眸,冯霁雯的眼神毫无退缩之意,只凝声说道:“在一个于大人永远猜不到的人手里。”
不单是于敏中,她与和珅起初也不曾猜到金溶月竟是将这封信交给了此人。
不得不说,这必然是金溶月所做过最‘聪明’的一件事。
她顺着这封信,追溯着说道:“我与和珅已寻到旧时在福建伺候阿玛的管家,据他回忆,阿玛病下之前,于大人前去拜访过。想来,于大人便是那时趁机下了毒。”
“一派胡言……!”于敏中怒目似火,却似在掩饰着什么。
“此毒被人服下之后,会使人出现风寒之状,但久治不愈,药石无医。”冯霁雯继续讲道:“因病期长,且无其它异样,以致于根本不会被人疑心为中毒而死,同样的——令妃娘娘当年,只怕也是香消玉殒于此毒。于大人,想必多少也该知道些此事内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