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北宋的皇宫不怎么样,京城却绝对是繁华热闹至极。
大部分士子都寻了客栈住,或者借宿寺庙,方若华就不必,他一进城门,就被房老安排的人接上,直奔刑部侍郎孙风雷的府上。
孙风雷是房老的大弟子,如今官居三品,算是他弟子中官位最高的一个。
当然,不能算那一串皇亲国戚。
房老以前做过帝师,后来在御书房教导那帮龙子凤孙,至他告老之前,门下正经的弟子有十四个,一帮皇子王爷还都被他教导过。
方若华也是近些日子听自家那个便宜师父有一句没一句地说完了这些往事,听过之后只有一个感受,幸好他这师父明白事理,知道什么叫急流勇退,早早告老还乡,要不然就如今这局面,他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也不知道会不会给他带来麻烦。
现在想这些到没什么用处,一晃神的工夫,已经到了孙府门口。
大门洞开,孙风雷的小儿子孙岩正一脸好奇地等在门前,见到方若华未语先笑:“给小师叔请安了,师侄本该前去迎接,奈何正赶上刚才有恶客登门,只能应付了下,怠慢小师叔,恕罪恕罪。”
明显在开玩笑,方若华莞尔:“无妨,我这个做师叔的怎么也不好和晚辈计较。”
孙岩:“……”
师祖没事收那么多徒弟干嘛!
光是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师叔,就有四个,现在可好,又添了一个小师叔,年纪比他要小好些。
说了几句玩笑话,孙岩就带着方若华去拜见他二叔,三叔,见了一圈,才把人安排到沧澜院。
“这沧澜院不大,可是有一道门,可以直通外面,进出方便,小师叔要参加会试,少不了出门行卷,还是住在这个院子方便。”
“不错。”
方若华比较满意,一路上纵然没受罪,到也有些疲惫,孙岩是个体贴人,安排人烧了热水让他洗澡解乏,就早早退走让客人好好休息。
孙岩一走,就让他二叔抓回书房。
孙家二叔蹙着眉头盯着自家侄子:“你这个小师叔是什么人,你可弄清楚了?”
“不就是我师祖在碧水县收的学生,有什么不清楚的?”
孙二叔翻了个白眼,深深觉得自家大哥要面临后继无人的可怕处境。
“你个呆瓜,看不出那孩子身上的衣服是什么料子?上好的南绸,宫里也没有几匹,都在几位得宠的娘娘手里攥着,还有他脚下的靴子,身上佩戴的珠串,别看瞧着素淡不起眼,却没有一样来历简单,再者,你见过哪个长途跋涉赴考的举子,有他那么仪容完美,毫无缺陷?不说灰头土脸,至少也不该连点灰尘都不沾吧?”
孙岩:“……”
他真没看出问题来!
想了想,叔侄两个忙把房老派来照顾徒弟的小厮叫到眼前问一问。
那小厮一听孙家老爷们的问题,也不禁失笑,只恭恭敬敬地领着二人去看了看方公子来时乘坐的马车。
叔侄二人:“……”究竟谁才是有万贯家财的世家公子哥?
孙岩叹气:“二叔,来年我外放徐州,路上能不能也让我也享受一回这样的车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