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贾尔,呼罗珊总督!
李湘弦很快回过神来,对黄勇喊着:“立即帮他取箭裹伤,留几人看守驼队,其他人随我一同,快马护送桑贾尔总督前往尼沙普尔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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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的封赏下来了,实职暂时没有多大变化,杨逸封了个资政殿大学士衔,种朴封金吾卫大将军衔,各级将校和士卒都有赏赐,但总体而言,将领的虚衔封赏不低,但赏金与绢物等比较少,甚至可以说有些寒酸。
这个杨逸能理解,经此大战,加上赶修永泰陵,朝廷现在不好过,正勒紧裤带撑着。与辽国的和谈也还没有眉目,雁门关外的武州还僵持着呢!
但他能理解,不等于所有士卒都理解,这次环州付出最多,伤亡也最大,战功也最为卓著,奖赏与他们原来的期望值相差较大,军中难免多有抱怨之词。
为此杨逸不得不去军营一再安抚,凭他的威望,算是暂时把士卒安抚下来了;
但这并不能真正消除士卒心中的抱怨,只是看在杨逸面上没有闹事而已。
这种抱怨的情绪埋在心中,对今后的作战是极为不利的。
直到一个小道消息在环州军中悄悄流传开来,士卒们才真的开怀了。
据说杨知州某日与种将军喝酒时,淡着朝廷赏赐太少的问题,杨知州觉得有愧于大家,于是答应今后与夏军作战时,允许士卒私下抢掠一两回,以补偿大家。
这个消息如今在军中已传得人人皆知,不过未经杨知州本人证实,有不少人还有疑虑。
后来刘老虎吼了一句:杨知州啥时候让咱们吃亏过?
就这一句,大家都笑了!一时皆大欢喜。
环州各处寨堡在几万夏军降卒的努力下,重建的工作进展神速,城外大营中剩余的百姓已不到千人,大部分都搬回新的家园去了。
归德堡外的白马川,清江似练,水波涟涟,岸边遍地的小野菊正开得闹;
一只白狐飞一般从树林里窜出来,仓皇地奔逃着,大尾巴跑得笔直,原来它身后追着一只威武的白狼。
突然,一支劲箭疾射而至,正中白狐右眼,白狐随即倒地,挣扎几下便没了声息。
穆兰花收起长弓,得意地瞟了杨逸一眼,双腿一夹桃花马,便向白狐奔去,然而未等她到达,那白狼已经叼起中箭的狐狸往杨逸这边跑来。
清娘坐在杨逸前面,一双眸子笑得象弯弯的月牙儿!
“杨大哥,快抱人家下去嘛!”
杨逸刚刚把她抱落马下,白狼立即献宝似的,把那只狐狸叼给清娘;
穆兰花策马奔了回来,踏翻了一路小野菊,气哼哼地说道:“可恶的大尾巴狼,竟敢抢我的猎物!这个算我的。”
清娘挡到白狼前面,嘻嘻地笑道:“穆姐姐,这狐狸本来就是小白追出来的,眼看它就追上了,你才放箭,要说抢也是你抢我家小白的才对。”
杨逸伸伸懒腰说道:“清娘说得不错,这狐狸该算我们的,好了,时间到,现在数数,看看谁的猎物多。”
一数之下,穆兰花那边少了两只,她只得气鼓鼓的把猎物带到溪边开膛剖腹去了。
杨逸箭法差强人意,原先一箭射歪五尺,被穆兰花嘲笑了一翻,于是双方打起赌来,一时辰内,谁猎到的猎物少,谁负责“做饭”。
穆兰花箭法好,自以为必胜,结果却让她很郁闷,非常郁闷!
她奔驰射猎了半天;杨逸和清娘如闲庭信步,于河边采花戏水,最后猎物却比她多两只,只不过杨逸用不是弓箭,而是小白罢了。
清娘那双月牙儿依旧弯着,拉着杨逸的手悄悄说道:“杨大哥,我看穆姐姐是气你把马大哥派去西域呢,嘻嘻!穆姐姐一定是害相思病了!”
杨逸歪着头,很认真地想了想说道:“清娘言之有理,这季节是挺容易患相思病的,正所谓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呀!杨大哥你最坏啦!最坏!最坏!偷看人家写的词儿”
清娘羞得脸蛋红扑扑的,不依地摇着杨逸的袖子,她这词本就满带相思意,这相思是为了谁还用多说吗?
这下取笑花木兰不成,反而被杨逸拿她来打趣,清娘一时哪堪这份窘迫。
杨逸哈哈大笑,一把抱起她轻盈的身子,向开满小野菊的山坡上跑走,笑声撒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