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寺前,银杏树下。
苏幕遮自以为脸皮略厚,但如此厚颜之人尚是次见到。
“呵,在佛门前平白赚人二十文难道就不俗了?”苏幕遮讥讽道。
“此言差矣,西口市往来皆市井之徒,下棋不过是消遣罢了,收三十文自无不可。”汉子指了指鸡鸣寺山坡上的梅花,道:“而此处梵音入耳,梅花争艳,自有一番精神上愉悦,对弈乃雅事,既是雅事,价钱自然不同了。”
苏幕遮嘴微张,略怔,不知如何辩驳,只能将五十文递给他,道:“算你说的有理。”
“如何是算,有理走遍天下。”
汉子笑眯眯的接过,也不客气,“啪”的一声,黑子敲在松木棋枰上,右手反腕向上,道:“请了。”
苏幕遮捏起一枚白棋,毫不犹豫地落子,跟了上去。汉子又眯了眯眼,也是不假思索的落子。
一时间,棋枰上落子声此起彼伏,清脆悦耳,引来不少人注目。
站在一旁的叶秋荻一眼便看明白了,俩人是在下快棋了,比拼是的下棋的基本功与思路的机灵敏捷。 中
苏幕遮出门时已是日上三竿,到了鸡鸣山约莫已经快到晌午了,再与汉子对弈,在烂柯山上一行,更是忘了时辰。让在寺庙客堂苦苦等候的洛危楼不免有些着急,他来回踱步,对端坐在蒲团上的儒雅男子道:“朔北王不会深怕有诈不敢来了吧?”
儒雅汉子头戴青绸幞头,青绸衫,中等身量,肩宽背厚,眉目端正。
他揭开茶盖,轻轻吹动茶叶,道:“耐心些,文忠之子怎会是胆小怕事之辈。”
洛危楼苦笑道:“师弟还在朔北王府关着呢,若你的事也办不成,两个老家伙非得把我拆了不可。”
“是我思虑不周了,原想神不知鬼不觉将天子剑取出来就是,却没料到叶秋荻竟然如此有本事。”儒雅汉子歉意道。
“怪不得你。”洛危楼挥手道,“叶秋荻本事厉害,我与两个老家伙都是知晓的。”
“轻功太乙如风,天下皆知。三年前,因老家伙将轻功名字变更为驭风诀,引来叶秋荻不满找上门来,要与两个老家伙争个高下,结果是两个老家伙毫无悬念的落败了。”
“江湖皆言,上任谷主叶秋一去,一个不及双十年华的姑娘是如何也撑不起家大业大的药王谷的,都传药王谷很快要丢去江湖四大派之一的名头了,如此看来,不过是胡言乱语罢了。 ”儒雅汉子说罢,饮了一口茶,方又悠悠地道:“文忠兄当真是大才,即便是为儿子定下的亲事也不是旁人比得上的。”
洛危楼应付的一笑,又踱步一圈,忽停下脚步道:“不行,我得出去看看。”
不待儒雅汉子答应,洛危楼的衣角已经消失在门帘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