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平二年,七月七日,陈翎遣使者至雍奴、方城两地,令张郃、牵招两人与自己同时出兵,征伐蓟县。
在安次近二十天,陈翎招募得新卒二千,加上原来的二千,便是四千军势。
这四千兵卒中,五百是夏侯恩的骑士,一千五百是曹性的弓弩,其余二千则是张白骑的步卒军伍。
怀着此去不下蓟城誓不还的决心,在安次陈翎没有留下一兵一卒看守城池,而是全军开拔了。
车马辘辘,陈翎前后一顾,暗叹自忖着,战争似乎太过繁多,不知何时能够安心归家?
念及遥在北海的夫人,陈翎心中立即充满了斗志,就算不为主公,就算不为天下黎民百姓,起码为了夫人能过上安太的生活,自己也需努力啊。
陈翎扬鞭在手,夹马向前而去。
陈翎率军前进十数里,便见左右东西两方各来一支军伍,一主旗打着“张”字,一竖起的主旗是个“牵”字,陈翎见此,知是张郃、牵招两将率军前来汇合了。
打马前驱,夏侯恩随侍左右。
来至近前,张郃、牵招两人皆一身明光铠,身披大氅,各提一柄长枪,向着陈翎抱拳参见道:“治中大人!”
陈翎拱手还之,笑言道:“儁乂、子经,你俩气色不错,经过这一段时日的修整,对攻下蓟县可有把握?”
张郃、牵招两将引导着陈翎前行,一左一右跟随并驾,张郃听闻陈翎所问,皱起眉头来,说道:“幽州不比中原之地,止有诸侯攻伐,此地胡人时来抢掠,靠近边塞上的城池多为此而设。”
牵招接着说道:“蓟县靠近代郡,与上谷郡相接襄,若只是袁绍军卒,围城攻战,自可下得城池,最怕的是…”
张郃向陈翎解释说道:“袁绍曾矫制赐乌桓各王为单于,蹋顿此人野心不小,若是逢纪开口向他乞援,”张郃说着一指已经汇合成一军的万余将卒,接着说道:“仅凭这些步卒,…”张郃没有说下去,他的言下之意,陈翎懂了。
缓缓度着马前行,沉吟了半晌的陈翎问道:“乌桓出则一般多少兵马,以何种方式作战?”
牵招回答道:“少数十、百人,多则成千上万,各个都是骑术精湛之辈,呼啸而来,胡啸而去。”
“不止是骑术精湛,这些乌桓人,各个皆能开弓驰射。”张郃拾缺补漏着说道。
陈翎听罢,回头看着自己的部卒,真心觉得胜算不是很大,可自己在主公面前已经立下军令状,只能勉力一战,不然难道班师回去。
有了这层顾虑,陈翎帅大军至蓟县下寨,都不得展颜。
安下大营,派遣人手巩固防御,定下巡夜大将之后,陈翎跪坐在大营中思想办法。
对付乌桓这样全为骑军的兵势,除了冠军侯的那种战法之外,在自己的心目中,还有未生的曹操北征乌桓可供参考、思虑。
要对付以“控弦”著称的乌桓骑兵,如果不带马,光靠步兵要想取胜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曹操可以不要辎重,可以把重装步兵丢在后面,但马却无论如何不能丢下。
念及此,陈翎苦笑了一声,自叹着言道:若是主公吕布在此的话,自己根本无需担忧此种事宜,只需温侯出马,想必乌桓再厉害,也不是主公的对手。
可若是只凭借现在麾下一万三、四千军卒,想战乌桓而胜出,却是不易。
陈翎心中狠,不管逢纪是否已经向乌桓求援,想来援助蓟县,没有十数日,怕是到不了城池下。那么自己只需在此期间,将蓟县城池攻陷下来,那么就算乌桓率骑军来到,自己也可依仗着城池抵抗防御了。
一宿无话,翌日陈翎提兵至蓟县城下准备攻城。
仰望蓟县城池,城高池深,非是一般小城能比拟。
看觑城头上披甲之士众多,陈翎暗暗愁,看样子城中起码应有万余将士,这对于刚刚招募新卒就来攻城的自己来说,实在颇为艰难。
事已至此,陈翎无法,心中怀着一丝侥幸之意,遣张郃上前招降逢纪。
张郃得令,翻身上马,提枪率亲卫向城下而去。
虽然是在北方,但炎热的天气还是令身着重甲的张郃有些气喘。内襟已经全部湿透,额头上的汗水没有停止流淌过,张郃驰马间,微风吹来,感受这一阵难得凉爽之意,擎举起长枪,向城上喝道:“河间张郃,请逢纪先生出来说话。”
逢纪举目见敌阵前一员大将,其近侍擎旗上大书一个“张”字。
逢纪俯视之,见其乃是张郃。
逢纪暗忖着道:张郃必是来下说词,吾当随机应之。”遂站出阵城前,令护军小校传话道:“幽州刺史与张郃会话。”
张郃纵马上前,抱拳致礼。
逢纪据城头,向下欠身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