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唯心、宿命的想法,除了把自己搞糊涂之外,并无其他有益之处。
将这般想法驱除脑外,陈翎咳了一声,打破两人之间的尬尴之情,正色言道:“为主公所忌,他日不敢谈论政事,今日此景此情间,无外人能够嚼舌,我欲想知孔明将来如何对敌曹、孙两家?”
诸葛亮暗中长长吁了一口气,终于不必再忍受这不必要的气氛,听得陈翎之问,诸葛亮展颜笑道:“以子仪看来,亮该如何行事?”
陈翎颔,诸葛亮这是谦辞不能当真,就以为他心中无对策了。
“抛砖引玉,姑且一论。”作为开篇陈翎如此说道着,接着稍微梳理了一下思绪,陈翎开口言道:“曹操、孙策两当世一枭雄,一英雄,我就不再赘言。”
就在诸葛亮颔间,陈翎继续说道:“观这两家帐下多奇谋智慧之士,诸如郭嘉、周瑜等辈,皆非易与之辈,得前期与曹操、孙策联手之机,抢占了河北等数富饶之地,如今天下大势在我,而非在彼。”
诸葛亮拊掌助兴,陈翎笑言道:“虽然如此,但不可掉以轻心,须知因小失大,强军击弱旅,反为其所败,折戟沉沙之事繁如天上星辰,不可尽数。”
诸葛亮赞同,他本来是一谨慎不会弄险之人,就算没有陈翎暗暗的告诫,亦会小心行事。
“如此,不施奇谋诡计,就以堂堂之军,威武之师,曹操、孙策两家亦非我河北之敌也。”陈翎如此就结束了自己的论调。
诸葛亮皱眉,战场之上局势瞬息变化,岂是一句不施诡计就能推脱过去的?
诸葛亮自料陈翎不会不知晓这其间的难处,稍一辄思,便觉车辆已经靠近铜雀台,诸葛亮这才哭笑不得站起身来,率先下了马车,同时对紧随自己之后的陈翎言道:“子仪大才,值得亮深思。”
“哈哈…”陈翎大笑一声,不再提起此事,这一番说论只不过是为了化解两人之间的气氛,自己才会这般说道,诸葛亮有谋算,诸葛亮是人杰,还用得了自己来教他如何统兵作战?
虽然从未参与过任何一丝一毫铜雀台的建造过程,但陈翎还是感慨着向诸葛亮言道:“孔明,此台建起实不易。”
“哦?”不能识路的诸葛亮走在陈翎身后,努力在记述着道路,无暇分辨陈翎话的真假。
“石料十万方,工匠数以千计,用时用工就更不必提了。”那是陈翎还待在并州,沮授为此劳心劳力之时,他还在处理张燕、罗市的贩卖军备一事,怎知晓这其中的详情?
陈翎如此说道,只不过是一惯性情就是这般,非是自耀,亦非是戏谑。
这地上迷宫甚是复杂,诸葛亮记了半路,之后便颓然放弃,心中暗道着沮授、陈翎两人果是有大智慧之人,这种阵型若是用之征战,何人能敌?
思量间,诸葛亮在考虑是否求其阵型一见,以为己用?
忽听得前面陈翎温声言道:“孔明小心,此处有一紧要关隘,必须跟随我脚步进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哦!”诸葛亮听得陈翎这般警告,不敢胡思乱想,紧紧盯住陈翎的脚步,他踩在哪里,自己就跟随他行走。
未几,走了约十丈左右,陈翎轻吁了一声,解说着言道:“若是我一人在此,毋需这般麻烦,只不过心忧你…”陈翎没有把话说完,但诸葛亮明了他的意思。
自己与陈翎离席而走,为很多同僚所见,更为吕布所闻,若是自己在此出事了,那么陈翎的结局想必相当惨淡。
“呵呵…”轻笑中,就算是一向沉稳示人的诸葛亮亦不禁思道,若是自己假装在此受伤,陈翎此人是否会…
摇摇头,将这般糊涂心思驱散,诸葛亮跟随陈翎下了地上迷宫,来到暗室之中。
来到暗宫之后,陈翎走的比较快捷,诸葛亮本来不明所以,待转了数处弯,便见眼前远处一光亮处,身形简朴的沮授正冥思神游方外。
自为南华所告诫之后,陈翎虽然没有再出言如何,但沮授这名士,似乎真的与道门有缘,在他自己的摸索中,竟然真的触及了道的一丝真谛。
放下手头所有有关长生的炼丹术后,沮授已经达到了神出身外,游历千百里的境界。
这就是所谓灵魂脱体,不拘泥尺寸之地。
陈翎还不知晓这些,只以为沮授这个假道士,真名士,走火入魔了。
就在诸葛亮上前向自己施礼之时,沮授神游归来,缓缓睁开双眼,好一片道家风骨,飘飘若仙,一捋长须,开口言道:“你们这俩人小家伙,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他的话仿似就像在说,陈翎、诸葛亮两人的所作所为,他沮授全部都看在眼里,两人避席来此躲避的念头,更为他知晓。
陈翎一脸惊讶,开口探询道:“公与兄,你真修就正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