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仁厚还是刚签了假离婚后,偶遇过去商业局的老上级,跟着来到新华小区时看到前妻的,她虽然老了许多,但比过去在农村时,穿戴洋气和阔气多了,可以说,比他穿的都好,他差点以为认错人了,但他站在一棵月季花后辨认时,却认出来和前妻一起走着的,是女儿黄玉良,他的心当时跳得很快,玉良穿的可是真好啊,一身衣服足有好几千块了,他以为是女婿达了,把丈母娘接了过来,便在后面几天里,来了好几趟新华小区,最后确定是儿子达了。
他看到儿子和媳妇一人一辆车,还打听到孙子去国外念书了,便知道儿子肯定不止几百万身家,他这才向家乡的堂哥打听,竟然听到儿子在村里的投资有几千万,他将近十年躲着不见家乡的人,一下子听到这么爆炸的消息,几乎有点消化不了。
但他知道,儿子和他没有关系,他当年做的事情有多绝,他现在的绝望就有多深,想到自己不得不靠假离婚来骗取廉租房,儿子却把新华小区两套小别墅打通,住着三百平方的复式房子,他的心失落了好几天。不久,他就顾不得失落了,他现了那场假离婚,变成真的了,他为之付出半生的母子俩,把他抛弃了。在经过最初的愤怒,他和那母子天天闹腾,后来,他的心终于死了,他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他曾经有多少财产,那对母子把全部的家产都转移了,房子是儿媳妇的,服装店是小姨子的。
黄仁厚给儿子写这些资料,字字都饱含血泪,他没法掩饰自己的真情流露,尽管他不想让前妻知道自己有多后悔,但那些悲伤,他只要一动笔,就没法由得了自己,立刻暴露无遗。
大概一星期后,黄伟良再次来到这里,拿走了黄仁厚写的材料。怎样报复那对母子,却让他一时有点为难。
林燕这天看丈夫在沙上闷闷不乐的,便温柔地坐在他身边,为他剥了一个蜜桔递过去:“很甜的。”黄伟良吃着蜜桔,欲言又止。
“给我说吧,我也不是纸糊的,还能一点事儿都不想?你就不怕我得老年痴呆症?”林燕开玩笑道。
“呵呵呵,怕你用脑过度。”
“我也会担心你呀。”
黄伟良想了想,最后把事情大概给林燕说了一下。他苦思冥想了三天都没找到办法,却在这叙述的一瞬间忽然灵光一现:“那对母子,要是知道他很有钱,你说会不会又黏过来?”
“肯定会的。”林燕笑着说。
“问题是,怎样让他们连面子都不遮掩,亟不可待呢?我不想拖太久。”
“咱们去荆县看一眼吧,看看她的服装店旁边有没空,让老头去那里弄个门面,装修气派一些,做一线品牌,那女人肯定会眼红的。”林燕提议。
“好的。”黄伟良抓了抓老婆的手,“你在家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我想和你一起去,整天闷在家里,要么就是欢欢和玉良陪我去什么美容院,汗蒸房,我都烦死那些娇柔做作的女人了,那些个场合,每次都能碰上一两个。”
“那你得听我说,不准下车,外面太冷了。”
“好的,呵呵。”只要让她出门,林燕什么都答应。
那个女人叫肖丽萍,她的男装店,就租赁的荆县老百货大楼的门面,这栋楼后期进行过改建,一楼隔出了六个门店,里面的大厅才是承包柜台,它的对面,却是一个拆得乱七八糟的旧城改造工地,林燕的设想没法实现。
“要是把这百货大楼买下就好了。”林燕随意说的一句话,却让黄伟良认真思考起来,一路都没说话,他把妻子送到家,回头就去找黄仁厚。
“你要把百货大楼买下来?”黄仁厚眼睛瞪得有包子大,他知道儿子有钱,但会有这么多吗?
“你说,到底行不行?”R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