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医院外,引擎轰鸣声,撕碎了黑夜的宁静,一辆白色的跑车,用最快的速度朝医院蹑影追风的驶来。
嘀!嘀!嘀嘀!!
刺耳的鸣笛声把守门的大爷吵醒,守门大爷穿着灰色的背心走出来,眯着眼,看了一眼那车头四个圈的跑车,当他看清牌照之后,睡意全无,迅速打开住院部的大门。
白色跑车一脚油门轰下去,逼近住院大楼时轮胎才和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院内有很多的的停车位,可那辆白色的跑车就这么极其霸道的挡住大门。
车门打开,一名二十来岁的女孩急匆匆的从车内下来,吹弹可破的脸蛋上有清晰的两道泪痕,披肩长发未经打理蓬乱的遮住她湿润的眼眶,包臀短裙勾勒出婀娜多姿的身材,女孩拿起手提包,用力关上车门就往大厅跑去,留下一串高跟鞋的响声。
几分钟之后,女孩儿出现在王佐的监护病房外,一路上没有人敢阻拦她,隔得老远都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滔天怒焰。
监护病房外,女孩儿无声地站在门外,透过门上的小窗口,朝病房内看去。
一个中年男子趴在病床上,陷入沉睡,一个上半身裸露着的大男孩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很多管子,虽然氧气罩遮住了他半张脸,但那消廋的脸庞是那么的熟悉……
“我用尽我能用的所有肮脏的词汇唾骂你,为什么你还是不愿意离开我?”
“和我在一起,你能伤害我,和别人在一起,你能伤害别人,别人也会伤害你,但我不会,所以我宁愿以自己受伤害为代价,也不想让其他人有伤害你的机会。”
女孩脑海里想起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对话,看着病房里躺着的他,女孩捂住嘴,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快一年没见面了,没想到……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见面。
女孩颤抖着拿出电话,看着微信里的记录,看着这一年以来,两人发的最长的两条消息。
“昨晚做了一个梦,好年轻的梦,很美,很简单,小幸福的梦。
为什么总是经常梦见在学校的生活呢?梦见以前好像没见过的老师,我好像惹他不高兴了,我走出教室去了一个湖边,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佐。
看到他好安心很踏实的感觉,我走过去坐到他旁边,我们好像什么都没说,只是心里暗暗开心,就算我们一句话不说,也不会觉得不自然,我们好像不需要多说就懂。结果一位同学来找到我,说叫我去道歉,我笑了。
那时的我,好像不知道怎么道歉,我很平淡地说‘叫他来这里,我和他道歉。’
下课后,我带着佐去了我们宿舍,看见几位女生坐在里面,我身穿一套蓝色的休闲服,佐穿的和我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梦里我好像和其中一个女生争吵了几句,我就起来走了,佐在我后面跟着,走到门口听见一句‘她就是这样,别放在心上。’
佐好像很喜欢她,是的!我瞬间觉得是的!有佐就可以了,然后我醒了,但我还想做下去这个梦,感觉你从未离开我,但事实我们就算能坐在彼此身边,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不可能再在一起。”
“2013年3月25日,昨晚,很奇怪的一个梦,梦里,突然电话响了,我好像在一个漆黑的环境里奔跑,有种感觉知道是你打来的,拿出电话一看,确实是,我能记住的号码,除了我爸的,就是你的。
接起电话之后听到一句熟悉的‘亲爱的’然后讲了什么我忘了,你让我过去找你,我找到你的时候,发现你的身体是漂浮着的,快速的朝前面移动,后面还有人在追你,我冲上去拼命的想抱住你。
可是你移动速度的太快,我只能伸手努力的够着,终于把你搂入怀里,追你的人厉声咆哮‘你真的要放弃他?!’
我回头看见追你的人手里拎着一把透着丝丝寒气的刀,他的表情很狰狞,怀里的你抬头看了我一样,然后尖叫的喊着‘我就是要放弃他!’
噗哧一声,我回头一看,那把亚光黑色的刀已经插进我的腰部,猛的惊醒,发现全身是汗,可我是多么喜欢抱着你的感觉。”
泪水一滴一滴滴在手机屏幕上,无数个“晚安”映入眼帘,每天晚上或凌晨,从不会超过五点,自己就会收到一条消息,要么就是简单的“晚安”两个字,要么就是像老朋友一样,诉说着今天发生的事,然后晚安。
郊区历经斑驳废弃的桥上、一望无际波光粼粼的水库边、尚未竣工空气清新的湖边、人际寥寥的公园里、风月无边的古塔下、黑夜下绵长的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