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一起入地狱吧,好好品尝一下他每月忍受的痛苦。
只是依旧是便宜了她,纵然是她,他也只能将一半的痛苦转移到她体内,她感受不了他全部的痛苦。
沈墨微微垂眸,想起安然之前说的话,还有事情要做。
他冷笑一声,好,那么他就好好的看着,这一次她还想干什么!
沈墨推开窗子翻了出去,几个跳跃彻底消失在黑夜之中。
安然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被刺眼的阳光惊醒。
她睁开双眸,然后微微眨了眨,随后身体上剧烈的疼痛就让她猛地颤抖了一下,随后昨晚的记忆疯狂涌入脑海中。
下半身火热的疼痛,胸口闷闷的疼,都让安然清楚的认识到,昨晚生的一切不是梦。
忽然耳边传来低低的啜泣声,安然听出了是雏菊的声音,“小姐,是奴婢护主不利,请小姐降罪。”
安然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沈公子想要报复,谁能拦得住他?
雏菊见安然只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神有些呆滞的望着屋顶,抹了眼角的泪,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姐,药已经煎好,起来吃点东西,把药喝了吧。”
安然依旧一动不动。
她只是觉得疼,身体上的疼,心里上的疼。
以前她不是没有奢望过,墨言会和白涟薇取消婚约,和她在一起,她心中是有过这样的小小的期盼的。
可是这期盼,在昨晚彻底被沈公子一手摧毁。
不是她多么在乎那层膜,只是她觉得,她再配不上墨言。
他那般飘然若仙的人,就该这世上最好的人才配站在他身边,她已经彻底没有了这个资格。
这才是让她最痛的。
“小姐。”
安然不说话,雏菊又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安然依旧不动,她不想动,也不想说话,她只是觉得非常疲累。
忽然有个小丫鬟走了进来,看了安然一眼,然后俯身在雏菊耳边说着什么,雏菊点点头,小丫鬟就离开了。
雏菊说道:“小姐,皇后懿旨,说让您进宫一趟。”
安然眨了眨眼睛,亮光只是微微闪动了一下,便又恢复呆滞。
雏菊抿了抿唇,“小姐若是不想去,奴婢会想想办法,小姐再休息一会。”
雏菊说话就离开了,过了好一会她才回来,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并没有人过来打扰安然。
夜幕慢慢来临,雏菊跪在床边近乎哀求,“小姐,您受了重伤,就算是不吃药,好歹喝一口粥吧,这样下去,您身体会受不了的。”
端清王府。
沈墨自从从燕王府出来,便一直坐在窗边,一动不动,静坐一天,连身上的衣衫都未曾换去。
零悄然无息出现,“主子,燕三小姐躺在床上一天,滴水未进。”
沈墨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但是并没有说什么,零又悄然无息间掩了身形。
安然睁着眼睛看着天渐渐变黑,又看着天一点一点擦亮,雏菊陪着她,在她的床边跪了一天一夜。
第一天,安然其实什么都没有想,近乎逃避一般,将自己完全放空。
可是,当太阳升起的那一瞬间,安然不受控的想起,那日被刺客追杀重伤住在端清王府。
也是一个早晨。
她早早的起来,看到太阳升起那一瞬间,身上似乎披着一层亮光的墨言,走向她,然后牵了她的手。
那般美好。
之后,回忆便不受控的涌了过来,第一次见他背影的失神,第一次出言调戏,第一次被他所救,第一次近了他三尺之内,第一次被他捏脸,第一次被他牵手。
那些美好的回忆充斥着她的脑海。
可是下身火热的疼痛却一直在提醒着她,她已经再没有任何资格,站在他身边。
然后心口顿顿的疼便蔓延开来。
直到现在她才清楚的认识到,原来这些日子,不仅是墨言对她生了好感,她就算拼命压抑,其实也喜欢上了他。
可是,在失去资格之后,这个认知却让她更痛。
端清王府。
墨言依旧静坐在窗边,身上的衣衫不曾换过,零的再次出现,“主子,今天燕三小姐依旧滴水未进。”
墨言身体微微动了一下,他自窗外望向燕王府方向,下一刻却收回了视线。
她想要找死,和他有什么关系?
安然用了一天的时间,去回忆和墨言之间的点点滴滴,然后所有的回忆化作那一日,他坐在琴后,抬头冲她微微一笑的模样。
那一笑曾让她惊艳,现在让她痛苦。
她几乎费了所有的心神将回忆压在心底最深处,不去想,不动心,便不会再痛。
第三天,安然将和墨言有关的记忆压在心底,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和沈公子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