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仪官见评审们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含笑出列。大声请评审们打分。评审们这才回过神来,抓起帕子急匆匆地抹了一把油乎乎的嘴,开始手忙脚乱地翻找评分牌子。
十二个评审,每人有三个牌子,最低分一分,最高分三分,总得分最高者获胜。
似乎是毫无悬念地,相思绿以总分二十一分败给苏妙。分数差十分!
在苏妙的总分出来时相思绿的脸刷地绿了,绿中透着黑。连捏着帕子的手都是苍白中泛着铁青色,她猛地扭过头,用一双外形锋利的眸子恶狠狠地瞪着苏妙的侧脸,就像恨不得立刻把她生吞了一样。苏妙一直认为在对手受挫时去炫耀是很不厚道的,可相思绿这么瞪着她,一直瞪着,瞪得她如芒刺在背浑身不舒坦,这样的情况让她觉得如果不去给予对手一点回应任由对方傻乎乎地瞪着自己不理睬反而很失礼,于是她回过头去,看着很凶地瞪着自己的相思绿,忽然在眼角处比划了一个剪刀手,冲着她粲然一笑。
回味噗地笑了。
看台上亦响起了几声闷笑。
相思绿更生气了,如果不是大赛规定参赛者不许打架违者必须退赛她一定会扑过来狠狠地挠她一顿!
公主病患者就是难伺候,苏妙伤脑筋地在心里想。
相思绿的心里已经被各种气愤各种憎怒填满,她觉得评审对苏妙偏心,从一开始她就觉得评审们对苏妙偏心。苏妙的每一场比赛她都在赛台下旁观过,她现无论哪一场比赛,无论评审是第一次参与评分还是和苏妙已经相识,在苏妙那一场赛的评审席上,总是会出现好几个对苏妙的菜肴情有独钟纵情狂热的评审。很奇怪地,她看不出那些菜有什么特别,但那些在她看起来并不算特别的菜肴却总是能抓住许多人的心,她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她固执地认为那是评审们对苏妙的偏爱,那是幸运之神对苏妙的偏爱。
“我倒是要看看你的好运气还能持续多久!”她恨恨地瞪着得意洋洋的苏妙,从牙缝里恶狠狠地吐出一句。
“大小姐,你说什么?”因为第一局赛失利神经处于更加紧绷状态的蒋祺没听清她这句话,以为她是在吩咐自己,没听清让他很是惶恐,战战兢兢地询问了句。
“闭嘴!”相思绿兀自盛怒,听见他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越觉得他愚蠢,狰狞着一双黛眉,没好气地低喝一声。
蒋祺被结结实实地噎了一下,讪讪地闭了嘴。
“心乱了。”苏妙望着相思绿黑漆漆的脸和竖起来的眉毛,笑眯眯地小声说,“下一局她输定了。”
“你就这么有自信?”回味似笑非笑地问。
“不是自信。”苏妙看着他,笑眯眯地对他说,“心乱了的人是做不出来能让人愉快的美味的,焦躁会传染。”
回味墨眉一挑,含笑不语。
第二道菜相思绿同样打算剑走偏锋,想要给评审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苏妙觉得相思绿做菜似乎特别喜欢在食材上做文章,一道干锅田鸡是说不出道不尽的麻辣鲜香,别具风味。
田鸡又叫虎纹蛙,是一种个头很大的青蛙,因为肉质细嫩胜似鸡肉,故称田鸡。
相思绿用的田鸡是活的,现场宰杀,一双白而细长的小手尽是血污,聆听着青蛙濒死前的惨叫观看着相思绿那张充满厉气的花颜竟会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苏妙觉得相思绿完全是把心里的怒气撒在了青蛙身上,那些青蛙似乎觉察到她身上的怒气,每一只被从篓筐里提出来时都会惨叫得特别大声。
干锅田鸡,将田鸡剖开,不必去皮,直接宰成块,用酱油、黄酒和秘制酱料腌制半刻钟,在锅中加油烧热后,放入姜片蒜片红椒片炒香,倒入腌制好的田鸡连同酱料一起爆香,之后均匀地添入绍庄特产的花雕酒。准备好一只小锅,铺上葱段、紫苏和红椒,将炒好的田鸡全部倒进小锅里,再在上面铺撒上葱叶。在小锅下面点上火焰平和的小泥炉,一边烧一边吃,谓之“干锅”。
麻辣爽滑,肉质鲜嫩,微辣中带着甜鲜,这一次相思绿聪明地不再以“麻辣”作为主要特色,而是以麻辣烘托出干锅田鸡的鲜香爽口。不是用麻辣作为主角,却要让人牢牢地记住混合了麻辣的美妙滋味,她对这道菜相当有自信,自认为不会再出现第一局赛时菜肴口味偏重反而引起了评审们反感这样的情况。
这一局她准确地把握了时间,没有出现上一局时时间不够用的情况,当焦躁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时,她看了苏妙一眼,眼神里充满了自得的劲儿。
苏妙并没有现她投来的挑衅眼神,此时的苏妙正在担心第二局自己的时间不太够,于是比平常时更为专注。
孔雀开屏鱼,取鳊鱼一条,去鳃去鳞洗净,在鱼身上均匀地抹上黄酒、盐、胡椒粉腌制一刻钟。将鳊鱼切下头尾,从背部下刀切成片,保持肚子部分相连不能切断。将切好的鱼顺着一个方向摆在盘子里,展开切断的部分,舒展相连的部分,使鳊鱼形成一个孔雀开屏的姿态。
将鱼头摆在中间,撒上葱姜丝、红椒粒,上蒸锅蒸小半刻钟后关火,继续用锅的余温焖三分钟。以鲜酱油、白糖混合清水调成味汁,小火烧开,倒在蒸好的鱼身上,撒少许青翠的葱花。
烧热澄澈的菜油,趁热浇在蒸鱼上,滚热的油温烫过鱼肉,青葱的香味、红椒的辣味、鱼肉的鲜味悠然地飘出来,滚热的菜油锁住了鱼肉本身的水分,吃起来更加鲜嫩爽滑,入口时舌尖还品尝到了属于鱼肉天然的那一丝甘甜。
形,赏心悦目;味,嫩滑飘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