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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四章 反目

苏妙把苏婵带了回去,在向太子妃告辞时,她什么话也没说,太子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表情讪讪的。

在苏家三姐妹离开后不久,景阳长公主在梅林里说的话传遍整个太子府,先是在女宾区被传了一圈,接着又飘到了男客那里,太子府上下因为这则惊天的消息震惊不已。相信明天以后,这则消息的传播范围会更广。

梁琦在和苏婵对谈过后,因为虚弱的身体受不住激烈的精神刺激,几度恍惚,太子妃急忙命人将她送回静安王府。

梁敕对苏婵是梁琦的女儿这件事很吃惊,梁琦丢失女儿时,他和梁敖已经十几岁了,当时梁琦的生母夏太妃因为这件事闹得很凶,夏太妃天天去找薛贵妃哭诉,一来二去,梁敕和梁敖大概也知道了。再后来更严重的事被爆出来,父皇碍于皇家颜面全力压制,彻底断了丑闻的传播路径,让这件事被彻底封存下来,那时候因为各种原因,梁敕和梁敖分别通过自己的耳目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因为都是内宅的家事,又涉及皇室丑闻,两个人听听也就算了。

而梁故他们年纪稍微小一些,事情生的时候他们还在努力念书,一点都不知道并不奇怪。

梁喜的眼里写满了震惊,双手托腮,在哥哥们的脸上看来看去,惊诧地问:

“苏家三姐姐是景阳姑母的女儿?景阳姑母还有女儿?”

梁敕皱了皱眉,没有回答。

梁故和梁敞也没有说话。

梁喜见他们不理她,不高兴地噘起嘴巴。

“既然是景阳姑母亲口认下的,应该不会有错。”梁故这时候突然开口,顿了顿,呵地笑了,他怪里怪气地说了句,“这个苏家,当真是了不得,之前还以为他们家只是普通庶民却运气好,没想到家里还藏了一颗蒙尘的宝珠。景阳姑母的女儿,肯定不是静安王的,那就是南平伯的了。”他嗤笑了声,“难怪二哥巴巴的要纳一个假小子做侧妃,二哥比咱们的眼睛都毒呢,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一颗亮闪闪的明珠。”

“七哥你干吗阴阳怪气的,你想要你也可以去娶啊,你连个正妃都没有,说不定把正妃的位置往上一抬,人家就欢喜地嫁给你了!”梁喜皮笑肉不笑地说。

梁故绷着一张脸,瞪了她一眼。

梁敕皱眉,沉声训斥:“你两个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不成体统!”

梁喜扁了扁嘴,把头扭到一边去,继续喝茶。

梁故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闭了嘴,也没跟她抬杠。

梁敕瞥了梁敞一眼,这小子在知道苏婵是梁琦的女儿之后,只是愣了一下,却没有其他人的惊讶,看来他和梁敖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也难怪梁敖突然想要纳苏婵做侧妃,他当时还惊讶梁敖那小子是哪根筋搭错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原来是他看中了静安王府。

梁敕嗤地笑了,他摇了摇头。

生辰宴在诡异的气氛中继续。

戌时,为太子妃专门举行的焰火表演开始。

五颜六色的火球腾空而起,重叠在一起,色彩斑斓,闪闪光,嘭的炸开之后,又变成了一颗颗璀璨的宝石,镶嵌在夜幕之上,到最后渐渐变成了一道道星河瀑布,慢慢地坠落下来,那画面极美。

宾客们开始因为灿烂的烟花兴奋欢呼,女眷们全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太子妃,太子殿下对太子妃深情而呵护,能被丈夫这样疼爱,是所有女子的梦想。

白薷含着笑,态度温和地应对着各种艳羡和奉承,她抬起头,悄悄地望了一眼后方建在假山最高处的观景亭,再次低下头时,她的笑容变得沉重起来,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嫂嫂你没事吧?”梁喜捏着她的手问。

白薷回过神来,安慰地冲着她笑笑,拍了拍她的手,将她的肩膀搂紧,复又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灿烂的烟花,心里面沉甸甸的。

梁喜觉得今天的太子妃很不对劲,她用狐疑的眼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

假山的凉亭上。

梁敕、梁故、梁敞对坐着。

本来梁敖也应该在场,可他提前回去了,不过这并不要紧,梁敖今天也不是主要角色。

整个下午,他们梁家的兄妹几个一直在这座亭子里喝酒,虽然这并不奇怪,但太子妃的生辰,又有那么多宾客光临,只有他们几个围成小圈子喝酒总觉得有点怪异,这种事本可以找一天私下里来做的。

而真正让他们狐疑起来的是,晚宴结束后,梁故和梁敞又被梁敕招到亭子里来了,梁喜要跟,却被梁敕给打了。梁喜是最年幼的妹妹,梁敕一直很疼她,不管她想干什么梁敕都答应,刚刚梁敕居然拒绝了梁喜,并且把她丢给太子妃照顾,这让梁故和梁敞觉得很奇怪。

梁敕一直不说话,梁故和梁敞开始感觉到不安,二人各怀心思,沉默了一阵,梁故先开口,讪笑着问:

“太子哥,你……”

梁敕抬起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与此同时,梁敕的贴身侍卫张礼顺着石阶快步走上来,走到梁敕身旁,对着他耳语几句。

梁故和梁敞用狐疑的目光看着他们,直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二人莫名的有些紧张。

梁敕听完张礼的回报,站起身,淡淡地撂下一句:

“你们两个跟我来。”

他向假山下面走去。

“太子哥,去哪儿?”梁敞站起来,询问。

梁敕没有回答。

梁故和梁敞无奈,只得跟着他往下走。

三人纵马出了太子府,离开梁都城,向城外的水师衙门飞驰去,跟在他们身后的是太子府的百名亲兵。

路上梁故和梁敞也问过,可梁敕什么都不说,他们也没有办法,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来到水师衙门,这时候梁故的心里觉察出一丝不妙,他顿住脚步。

走在前面的梁敕回过头来,跟在梁敕身后的梁敞亦看过去,梁敞敏锐地觉察到梁敕和梁故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可他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他的心里也有点惴惴不安。

“阿故,走吧。”梁敕对梁故淡声说,听不出喜怒。

后面,太子府的亲兵已经涌了过来,他们始终跟在主子身后,梁故停下脚步,他们没有得到命令却不会停下脚步,眼看着就要被撞上,梁故被迫迈开步子,向前走。

三人来到水师衙门专用的港口,两艘让梁故倍感熟悉的大船被军船押着,正停泊在码头上。

黑夜里的港口,太子府的精兵把守森严,高大的帆船,诡谲的气氛,这里和先前热烈喧闹的太子府完全是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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