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宗皋动了要见识一下秦厉的心思,这便是来到了扬州府。尽管蒋瑶在他跟前如何说秦厉却有奇才,乃是妖孽般的怪才,郭宗皋也是半信半疑。
所以他在蒋瑶的陪同下。先是上演了眼前这一幕,想试探一下秦厉是否是谄媚之徒。
怎么说郭宗皋也是朝廷的从二品大员,即使没下轿,秦厉若是谄媚之徒的话也应该是忙于下跪的。
可事实是武官刘二厉声吆喝秦厉不下跪,就是郭宗皋从轿子里下来,秦厉仍然是一副昂然之态。眼角眉梢对郭宗皋还含有丝丝不屑,甭说是下跪了。
郭宗皋是个五十来岁的干瘦老头,最为显眼的是两只眼睛分外有神,炯炯放光,透出一股子精明。他满面含笑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人,却倏忽间把目光停在昂挺胸,一脸傲然的秦厉和海瑞身上。
郭宗皋大步走至秦厉和海瑞身前,可能是心有灵犀的缘故,他一眼就判断出谁是秦厉。呵呵笑着说道,“你们二位胆子不小呐,见了本官竟敢不跪,这可是要吃板子的呦!”
在大明污蔑上官,对上官不敬可不是吃板子那么简单,弄不好是要蹲大狱的。可郭宗皋却是笑呵呵不以为意的态度,这让秦厉顿时一愣。旋即再看郭宗皋,怎么看怎么感觉他不像是和江彬等佞臣一样的官。秦厉心下想到,难道我判断错了?这郭宗皋也是一个好官?
还没琢磨明白,郭宗皋身后的蒋瑶却是说道,“小厉,你小子想什么呢?没见到郭大人你不跪情有可原,这时见到了郭大人难道还不施礼吗?”
蒋瑶说话很平和,没有丝毫怒意。
说到底秦厉还是了解蒋瑶,对蒋瑶很是钦佩的。秦厉来不及多想了,蒋瑶的话是必须要听的。他慌忙要跪下给郭宗皋行参见大礼。不料郭宗皋却是伸手拦下了他,笑道,“免了!带本官看看你的县学,看有什么奇特之处。”
秦厉急忙微笑道,“遵命!”
郭宗皋又是朝海瑞看了一眼,道,“你也有几分傲气,叫什么名字?”
“福建南平教谕海瑞,我是举人,见官不跪,所以不给郭大人行跪拜大礼。”海瑞拱手,板着面孔很是郑重的说道。
“呵呵!你们都是好样的,好一个见官不跪,本官年轻时也是像你们这般桀骜。桀骜不怕,怕的是没有真才实学,狂妄自大呐!”郭宗皋仍是笑道。
……
秦厉头前引路,郭宗皋一行用了一个多时辰才将县学巡视完毕。郭宗皋虽然年龄有些大了,但却是个很开明,很有进步意识的老头。他朝蒋瑶说道,“老蒋啊,我们还是老了,都赶不上趟儿喽,这大明说到底还是年轻人的天下呀!怪不得你总是在我跟前夸赞这小子呐,确实是个奇才!后生可畏呀!”
蒋瑶频频点头,说道,“郭大人,依下官看来这秦厉的才华不止于此。而今县学已步入正轨,下官看秦厉在这个地方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了。下官以为像秦厉这样的奇才应该让他挥更大的光和热才对呀!”
这蒋瑶很明显是想提升秦厉的官职了。
秦厉的教谕是正七品官,是朝廷任命的。蒋瑶虽是知府,但要想提升秦厉的官职也是无能为力。蒋瑶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他自己在朝廷中的分量和郭宗皋是没办法比的。所以要想提升秦厉的官职,还是请郭宗皋出面更有把握。
“呵呵!你个老蒋头,本官就知道你这次让我来是别有用心。”郭宗皋仍然呵呵笑着说。
从他们言谈中可见他们的关系匪浅。
郭宗皋又是瞥了一眼秦厉,满是欣赏之意,笑道,“行!本官回去后就上书,为朝廷好好举荐一下这个小鬼头。”
这话一出口,立时让秦厉感激莫名。不过随后秦厉却是想到郭宗皋虽然是朝廷的一方大员,他的面子确实不小,可是面子再大能大的过江彬吗?有江彬在那横着,我秦厉想升官,难呐!
随后又是想到了黄天,说来黄天去南京送信也有半个月了。可至今却是音讯皆无。莫非黄天遇到了什么麻烦,或是皇上根本就不理会自己为朝廷现巨大盐矿的功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