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谁,不去就不去,你生什么气?”
陆北冥大步前行,黑着一张脸,浑身散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不理我啊,那好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仍会有期。”
陆北冥没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那说离开就离开的女人已经走出百米远,没入人群之中。
他匆忙追上去,夏时也已不见踪影。
他在街心伫立良久,不知是头顶阳光太刺眼,抑或人群太过拥挤,他只觉呼吸困难,喉头一甜,一口血喷出来,眼前骤然一黑,倒地时,他似乎瞧见了不远处正拿着波浪鼓半蹲在地逗弄一小孩儿的女子。
笑裔如花。
再度睁开眼时,入目是穿着一身怪异服装的女子,正冲他嫣然浅笑。
他哑声唤道:“姑娘……”
耳边遂传来贴身小厮惊喜的声音:“醒了醒了!少爷醒了!”
阳光自窗外落下,一支新叶伸进窗子里,将春色盈满卧室。
陆北冥这才看清楚,面前的不是人,是画。
小厮去唤人的功夫,他起身到了书房,铺开宣纸提笔蘸墨,不消片刻,鬼群之中,夏时也的模样格外显明,周身鬼怪张牙舞爪,她像是误入鬼群的一投清流。
待墨水干透,小厮找着了他,“哎呦我的少爷,您身体不好,怎么又下床了呦!”
陆北冥道:“小多,把这副画挂上。”
小多一看,又是这个女人。
自几年前少爷大病初愈后,从前喜欢画山画水的少爷,忽然对人像有了兴趣,有事没事画几幅,画的还都是同一个人。
对比先前的画像里人的露胳膊露腿的穿着,这次的人正常了些。
小多忍不住问:“少爷,这女人究竟是哪位千金?您这样上心,为何不把人娶回来?”
陆北冥摇了摇头。
没几日,陆家少爷缠绵病榻重病将逝的消息传遍江南临城,彼时,夏时也正坐在某画舫上听上曲儿。
几个附庸风雅的商贾提起陆家少爷,皆一脸唏嘘感叹。
有人说陆少爷是被鬼迷了心窍吸了精气所以大限将至,夏时也闻言,暗骂一句荒唐,她碰都没碰那姓陆的好吗?
长着那样一张脸,身为冥界子民,她敢碰?
画舫里靡靡之声又起,载歌载舞好不快活,莺歌燕舞里,夏时也失去了兴致,杯里的酒也淡了味儿。
当夜里,她偷偷摸摸跑去陆家,见着了奄奄一息的陆北冥。
她穿墙而过,将将走到陆北冥床前,忽然床上人睁开眼望着她。
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看到冥王殿里,那高高在上的酆都大帝。
只不过那感觉消纵即逝,陆北冥眼神逐渐清明,急声道:“快离开!”
话未说完,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你……”夏时也正欲离开的步伐转了个向又转了回来,正要将人扶住,下一刻,黄符制成的天网当头罩落,片刻间将她困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