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斑驳酒落,穿透二人身影,落在青草地上。
孟婆望着陆北冥离去的背影,抹了把额头上冷汗:“咱们这么坑小时也……若是她和君上好了,会不会报复咱?”
待陆北冥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墨良道:“你不说我不说,君上将来得知这事是你和我搞的鬼,你认为,他会告诉夏时也?”
孟婆:“你和崔判真是兄弟?”
墨良笑而不语。
午后的阳光懒懒的,孟婆望着身边的青年,那一头及肩的已经长到腰际,穿上了冥界执事的官服,让人几乎辩认不出,他是几年前那一脸戾气不择手段寻找着兄长的少年。
那日他跳入忘川河捞夏时也残骨的画面再度浮现,孟婆没压住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问:“你当年在忘川河里寻找小时也时,我一直以为你喜欢她。”
墨良眼睫一颤,似笑非笑的瞧了孟婆一眼:“孟姐,这话若是给君上听见,恐怕你得轮回受罪好几世。”
孟婆笑骂:“臭小子,居然敢威胁我?”
墨良转身朝镇口走去,身影逐渐变得淡薄。
“我找她,不过是报她当年松手之恩。”
当日夏时也能将他拽进忘川河,却最终松了手。
他这样双手沾满血腥的恶人,放下屠刀也无法成佛,他曾以为自己会死无葬身之地,不曾想,他所最不耻的人类的善良,最后放了他一命。
孟婆望了眼客栈,露出浅笑。
良善之人,必得善果。
……
风卷残云般解决掉陆北冥送进来的饭菜,夏时也抚着吃撑的肚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看着像在思考,其实不过在呆。
陆北冥领着大夫进来给她号了脉,大夫是个中年人,抚着下巴那把羊角胡子蹙眉切了半晌,道:“并无大碍。”
齐洛恰恰进来,闻言,忙道:“怎会无碍呢?她可是昏睡了好几天呢!”
只有两人知道这内里究竟是怎么回事,夏时也望向陆北冥,后者耳根微红,只是面无表情,看不大出来。
大夫瞅了瞅酒足饭饱后透着一脸魇足红光的夏时也,笃定道:“确实无碍,若你们不信老夫诊断,大可以去请别人!”
看来是个脾气暴燥的大夫。
齐洛将大夫安抚下来,客客气气送出门去,后又叮嘱了夏时也几句,大意是说等她再养两天便赶路去皇城。
夏时也笑呵呵的将人送走,收回视线时,便见陆北冥正瞧着自己。
经那夜驱鬼符一事后,夏时也对他的那点出于震慑于冥王威严的敬畏,消失殆尽分毫不剩。
冥王又如何?天知地知冥界几个大佬和她知,当事人自己不知,她态度恭敬点换来是张驱鬼符,她何不索性装作一无所知?
等冥王归位,她大可一句‘不知陆北冥就是冥王老人家’蒙混过去?
如此一想,夏时也使唤起人来便毫无压力:“陆少爷,烦请帮我倒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