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病,怎么会这么多年,一直惦记你到如今?
如果没病,又怎么会明知道你一直心里装着别人,却还妄想你能有一天喜欢上我?
她有病,一个白日做梦的病。
下方的看戏的群众都没想到会闹出人命,酒店老板……先前被夏雪一记过肩摔砸进土里的大妖瞬间到了楼顶,施展治愈术给她治疗。
夏雪窝在墨轲怀里,笑得像往常一样调皮,“轲轲,我知道你不喜欢妖兽,如果我不做妖兽了,你喜欢我好不好?”
墨轲面皮紧绷,哆嗦着手给她擦去嘴角的血:“说什么傻话,妖兽很好。”
夏雪只觉得浑身力气在不断流失,她轻声道:“妖兽不好……你不喜欢妖兽……”
树妖的话落进耳里:“她把内丹震碎了。”
墨轲身心剧震!
夏雪说:“轲轲,我想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
成庄捂住眼,“完了。”
墨轲把人抱起,一言不的消失在众人视线。
树妖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叹息了一声,望向成庄,“你们一族的成员少之又少,你怎么就舍得让她这么胡闹?”
成庄无奈摊手:“我有什么办法?这半年她为了逃出来拼命修炼,已经生了心魔,若不能如愿,她就只能毁灭,好歹她身体里流淌着我们一族的血脉,总不能放任不管吧。不过她这挺而走险的办法也不知道谁告诉她的,万一爆了内丹死了呢……”
树妖若有所思的道:“不一定,你还记得前段时间我和你提过的那个被妖化的人类么?”
“那个徐天?”
“嗯,他们这种后天长成的大妖,失去了内丹,也不一定会死。但是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试,需要一定的魄力,没那个勇气,真的做不出来。”他拍了拍成庄的肩,“就是可惜了,你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天赋极佳的后辈。”
成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作声。
……
夏家。
雨,下了一整夜,天亮时分才渐渐停下。
雨水滴滴嗒嗒从屋檐上落下,在地上砸出一个凹槽……那是长年累月滴出来的痕迹。
墨轲正在廊上摆弄几盆花草,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看去,就见身着粉色睡衣一脸惺忪的夏雪光着脚丫子走出来。
他道:“天气这么冷,你怎么又不穿鞋?”
见她懵懂的望着他,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把她抱进屋里放在椅子上,拿来双拖鞋半蹲下身给她套上,抬眸看去,夏雪正瞅着他。
“你是谁啊?”
墨轲一笑,照旧是这半个月以来一成不变回答,“墨轲。”他已经知道她下一句会问什么,但还是有些期待,她能问出些不一样的话。
“那你怎么会在我家?”夏雪歪着头,一脸好奇的打量着他。
墨轲有些失望,答道:“因为我是你未婚夫。”
“哦,你就是轲轲呀。”
墨轲笑,却有些心酸。
这样的对话,从她醒来后开始,出现在这半个月里的每天清晨。
她就像一个老年痴呆症患者,清晨醒来两人相识,一夜之后,又全部忘记,一切都得重头再来。
她不知厌烦的问着,他不知厌烦的回答着。
每次听到她笑着喊他‘轲轲’的时候,他总是想起她从前的有点讨好的样子。
只是现在,一天的时间,已经不足以让她喜欢上他,并且用那种依赖的眼神凝视着他。
她爆了内丹,却还是没能如愿变回人。她仍是一只妖兽,没有内丹,修为尽失的妖兽。
她起身往外走,墨轲急忙跟上,“你去哪儿?”
“饿了。”她答,就像面对着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带着一丝警惕。
墨轲默了默,跟在她身后。
看着她和其他夏家人打招呼,一切都跟从前没什么两样,却又有了很多不同。
她谁都没忘记,唯独把他给忘了。
跟着她到了厨房,墨轲只给自己盛了碗粥和油条,就坐到她对面开吃。
夏雪吃几口又看他两眼,看两眼又吃几口,觉得这人真奇怪,一直跟着她,也不怎么说话。
她喝了口瘦肉粥,问:“你在我家干嘛?”
墨轲眼也没抬,“娶你。”
“但是我们之间没感情啊,我不可能嫁给你的。”
“哦。”墨轲一口喝完粥,冲她一笑,“说不定你哪天就想嫁给我了。”
夏雪坚定的摇头:“我是只妖啊,你是个人,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否则等你将来死了,我怎么办?”
墨轲顿时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