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道高一尺
当林城和清松月先后来到落茗峰的同时,被何凤欣连骂带哄从土胚房里赶出来的栾风,正气鼓鼓的抱着剑靠站在一棵树旁。
遥遥的感觉有林城的气息愈加逼近,他连忙起身行礼:“参见掌门。”
清松月并没有停下,直接朝落茗峰雾气深处飞去,而林城却飞身而下直接问道:“那个叫钟磐寂的弟子醒了么?”
“已经醒了,正在屋子里。”栾风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林城煞气腾腾的冲进了屋子。
他本就觉得当初和他大师兄一起回到宗门的钟磐寂会是个祸害,可是却慑于各种理由,没有直接杀了他,但如今林晨初失踪了,他钟磐寂的灵根也废了,正好用他来抵罪,让他为林晨初的失踪来负责,以此对宗门以及所有修仙同门做个交代,也正好帮栾风开脱办事不利的罪名。
到了门口,林城也没有用灵识探查一下,便直接进了屋子,脸上的煞气还未完全消除,就立刻准备开口斥责,却发现屋子里并非只有钟磐寂一个人,还有另外两个人——玉绫罗和何凤欣。
此刻林城的心里简直是瞬息万变,千言万语总结出了两句话,一句是: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另一句话就简单许多了:卧槽!
钟磐寂脸色苍白,神色微微诧异的看着门口的林城,虽然他的灵识早已察觉到林城的靠近,却依旧是将那份讶异表演的十分逼真。再看他手上恭敬的拖着一个托盘,而托盘里的香茗正被一双葱白的手稳稳的拖着——玉绫罗也看到了林城,却是不紧不慢的啜了一口,然后才对林城行礼:“玉绫罗不知掌门大驾,未能及时行礼,还望掌门谅解。”
此时林城脸上哪里还见得到一丝煞气,那副温润的模样与刚才恍若两人:“哈,原来是绫罗仙子,我并不知道以您玉绫罗当今有名的仙子之尊,也喜欢来这种地方。若是有惊扰之处,还望长老见谅。”
对于绫罗仙子的称号,玉绫罗向来是毫不在意,有也好,没有也罢,她本就不在意这些:“掌门这是说哪里的话,我本就是黄子门的长老,自然常常来落茗峰。”
林城一阵爽朗的大笑:“哈哈哈哈……长老果然是恪尽职守,只是我不知道,长老这是在做什么……”他指了指被玉绫罗搀扶回床上的钟磐寂。
玉绫罗闻言,冷艳的脸上闪过一丝不知是嘲弄,还是真心嘲弄的笑容:“我看这个孩子十分喜欢,便想要收来做个徒弟。方才正是在喝拜师茶,我不知掌门会突然驾到,又不忍心坏了这拜师的礼仪,便有些怠慢掌门了。”
钟磐寂暗自好笑,林城话中意思不言而喻,摆明了就是要发难,却还要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不但是个伪君子,脸皮还这般的厚……难怪能当得上掌门之位。”
只听林城说道:“这样啊,那我还要恭喜长老收了一个……有潜力的徒弟了啊。不过……”钟磐寂一听到转折,心中一动,果不其然,只听林城又说:“玉绫罗长老应该也知道我儿林晨初,天门派少主失踪的事情吧。此事事关重大,还需得借您这新收的小徒儿上落霄峰问话,还望长老以全派为重。”
听到他这么一说,钟磐寂因为贫血而极度缺氧的大脑,几乎没有怎么动,就想到了他究竟是何用意。估计若是玉绫罗将自己交出去了,明天林城就会过来说:“绫罗仙子,您新收的那个徒弟已经承认是他谋害了少主,昨日已经畏罪自杀,真的是十分抱歉,若是您还想要收徒弟,您看看这个赵钱孙如何?这个周吴郑也不错……钟磐寂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弟子,虽然误入歧途,但是最后也迷途知返,您就不要对他太过心痛了,他是死得其所了……”
想到这里他也忍不住在心里大笑:这个死得其所,是为了栾风,还是为了掩盖他的一些所走所为,那就不得而知了……
玉绫罗犹豫了一下,然后在林城希冀的目光下缓缓开口,可是那到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出来,-表情却忽然猛地一变,随机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了:
“那是自然,但是,掌门您应该也清楚,他才重伤初醒,能够捡回一条命已经算是命大了,恐怕不太方便此时随您上落霄峰。”
林城神色一变,严肃的说道:“请长老放心,我会排两个伶俐的天字门弟子照顾他的,并且只要一个时辰,便将您的徒儿完璧归赵,如何?”
玉绫罗表情还似往常一般冷傲:“一个时辰么?为了一个时辰而大费周折不值当。不如掌门就在这里直接问就好了,也省去了劳烦天字门弟子的麻烦。毕竟那些个弟子每日只专注于修炼,就连饮食起居都是由黄子门的弟子代劳,又有几个会照顾人的呢?”
这话说的有些毒,却确确实实是她的风格。林城只把她当成了寻常的小丫头片子,随意的说几句漂亮话,搪塞几句就能轻易糊弄过去,却不料被她拆穿了个彻底。
林城接着道:“这……绫罗仙子,如今门派不安全,这落茗峰又人多耳杂,恐怕隔墙有耳啊……”
“掌门不必妄自菲薄,若是绫罗没有看错的话,您如今的修为应该离渡劫只差一步之遥了,全修真界能够在不被您探知到情况下,偷听到这里的对话,怕定也是站在修真界顶尖的人物了。那样的话,就算是您换到落雪峰去询问,一样会被听到,又何必特意掩耳盗铃呢?”玉绫罗好不客气的反驳,这最后一句掩耳盗铃,一语双关,直接把林城给顶了个哑口无言。
好您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林城咬牙切齿,却还是不得不笑道:“那既然如此,我就直白的说了。您的徒儿谋害了我的儿子——林晨初!”
这回轮到玉绫罗神色微变,但是她还是很快的掩去了眼里的那分异色。
“掌门,您可是在说笑,他怎么可能会谋还少主,他……还只是个旋照期。”
林城嗤之以鼻,冷冷的看着钟磐寂:“哼,若是明争暗斗,他自然敌不过我儿,但是若是他耍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呢?”
在远处观战的钟磐寂神色数变,几次张嘴却只吐出几个字:“掌门……我、我没有!”本是苍白无力的话语,搭上他的神态动作,竟是将一个无辜受牵累的受害者装的惟妙惟肖。
玉绫罗回头义正言辞的对说道:“林掌门,说话是要讲究真凭实据的,这样口说无凭,恐怕难以服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