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谁跟着你们过来对账的?”不等他们开口,岳西先轻声问道。
抬头看见车窗里露出的那张脸,两个人都是一惊,好在是老爷们儿,总算是没有惊叫一声!
这两个人早先一个跟着楚应知,一个跟着郑宝才,见了面就打,现在两边的带头大哥都在太平局做事,两边的手下也摒弃前嫌搭帮干活儿,倒是挺融洽。
今儿依旧是如此,驭夫和护卫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一边朝着小酒馆走,在于岳西的马车擦身而过的时候,岳西从车里叫住了他们。
此时,太平局从帝都到慈县的骡车才到了铺子里一会儿,坐车的主顾结了车钱纷纷离去,赶车的驭夫将骡车赶到后面的棚子,把牲口从车辕上卸了下来喂料饮水,待这几样必须干的活儿干完,驭夫便和随车的护卫到铺子前面街上的小酒馆喝几杯水酒,等喝的六七分醉的时候回去倒头就睡,最是惬意解乏!
赶车的侍卫依照她说的,将马车停在了道儿边,夜色中,并不起眼。
“到了前面的那条街就拐进去。”岳西将车窗上的帘子掀起一条缝往外看看,吩咐道。
一路走得轻松,他们离开时的客栈本来就在两县的交汇出,走了没多大会儿便已经进了慈县的地界。
“去慈县铺子。”岳西和锦娘上了车,她对着赶车的侍卫吩咐道。
先去了存放马车的客栈,几个人各自洗漱一番,又换了干净衣服这才结了银子离开了客栈,此时天色已暗,喧哗了一天的官道上也清净了下来。
没有了老老小小跟着,几个人只带了一天的干粮和两件换洗的衣衫,所有走得格外清爽,一天多的时间过后,七个人出了华盖山。
岳西想了想,也觉得冯继宗说的对。她这次出去正是预备亲自往南方开辟新路线去,随身要携带不少银票。自古钱财之物都是容易招致祸患的,尤其又是出门在外,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当家的虽然是女人,可身手了得,这样的人保护起来并不难,难得是锦娘这样的弱女子会给侍卫找不少麻烦。
本来她计划着带四个侍卫就够了,但冯继宗因为自己不能同行,非要她多带上一个人。
下山之时岳西带了锦娘和五个侍卫。
光想想岳西都自己笑了半天,只是为了两个孩儿的将来着想,让赢素知道后没准儿会喷出几口老血的名字也只有放弃了……
起名字的时候她也想翻翻书找找灵感,奈何她不离身的书籍只有一套《疯婆子传》!在这样的书里找灵感,岳西觉着赢大得叫了赢威猛,而赢二就叫赢硕根……不知这样的名字要是让赢素听了会有什么感想?
岳西脑子能记起来的古诗不少,但大多缺个少腿不能凑成一整。
又因为赢为大昭皇族的姓氏,太过显眼,岳西只好让儿子暂时姓了‘君’。但是她倒是认为儿子姓岳也不错,就怕他那个小心眼儿爹知道了之后小心眼儿病一犯再气死了……岳西觉着夫妻间斗气可以,出了人命就不好了……
起好之后,她自我感觉很有意境,于是在夜深人静睡不着的时候她也了感慨:老子果然是文武全才呐!
灵感来自于李白的一句诗: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那天,经过一番痛苦的选择,岳西终于给赢大和赢二取了名字:君同风君扶风。
好在家里有几个心细的女人在,她倒是不怕两个儿子受了苦。
五月初三,岳西狠了很心,算着日子下山了。
……
“是。”冯继宗忙点了头。
“忘了这些孩子们还要读书。”岳西待岳从义和那几个孩子白着脸离去之后才小声对着冯继宗说道:“下次谁下山采买的时候,给他们带些书上来。”
“好,那我收下了!”岳从义拿着瓷瓶看了看,又转身往院子的方向走去:“我回去向大师兄学识字去……”
“就因为是皮外伤才把这个给你呢。”岳西把手里的瓷瓶塞进岳从义的手里:“这东西可是承平郡王爷亲自配制的,你用了脸上定不会留疤……”
这话让冯继宗的脸上也有了笑模样,知道这小子是个知道好歹的!
“嗯。”岳从义垂应了却推开岳西的手:“没事儿,我师父没有用力气,都是皮外伤……”
“嗯!好小子!”岳西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她的手从袖笼里伸了出来将一只小巧的瓷瓶递给他:“在家多学一样本事,我们出去就能多点立命的资本,学了识字,你就能看圣贤书,那时你的眼界绝不会和现在一般!”
接着又对着冯继宗躬身施礼:“谢谢师傅这顿打!”
只走了几步,他又晃悠了回来,对着岳西躬身施礼:“谢谢当家的提点!”
他呲牙咧嘴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吐了一口血水,踉踉跄跄的往回走。
一顿暴揍将岳从义打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