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之间,究竟要经历过什么才会有这种掩饰不住的厌恶之情呢?
岳西抿紧了唇瓣,她冷冷的看着韩其,并在心里告诉自己:他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女儿看,你又何苦伤心难过!
“你不愿认我,这个我也不勉强你……”厌恶的眼神一闪而逝,父女二人目光在对上的时候,一个冰冷,一个淡漠。
“打住!”岳西伸出手去对着他摆了摆:“有话丞相大人不妨直说。您来这一趟动静不小,想来不是找我攀亲戚的,也别说为难我,您还是别为难您自己了。这些口是心非的话您说着违心,我听了恶心!”
韩其愣住,他有些不知所措。
显然,他也没有料到岳西竟敢这样同他说话。
别说她,就是坐在朝堂上的皇帝陛下也从未用这样的口气与他说过话!
他手上握着的几十万兵丁将士在她面前竟无半点分量……
想到此处,韩其轻笑一声,暗自想到:不过是个没有深浅见识的猛浪女子,亏我还思量再三如何见她,可见是我想多了,她哪里懂得什么叫做拥兵自重。
“既如此,就劳烦岳公子给犬子带句话,该回家了!”
这次韩其果然没有在拐弯抹角的说话,他用了肯定的语气,也是在告诉岳西:他知道韩阳春就在西厢村!
马车上的帘子落下,隔开了才见面的不像父女的一对父女。
“回府。”一声咳嗽之后,韩其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微弱但带着不容商榷的威严。
他并没有给岳西再次说话的机会便离开了。
岳西默不作声的注视着那辆渐渐远去的马车,视线最后落在了两条车辙上。
“当家的……”高公公才一开口,岳西便止住了他的话:“回屋说去,这里太冷了!”
前脚进了院子,高公公马上就把大门落了锁。他趴在门缝上小心地往外张望着,却连个过路的行人都没有看到:“没人呐……”
高公公回头狐疑的看着岳西。
“冯师傅。”岳西站在院子中间轻声叫道。
三条人影从几个方向掠了进来,最先站在岳西面前的正是冯继宗。
“怎么样?”岳西一边往台阶上走一边沉声问道。
“确实有埋伏。”直到进了屋子冯继宗才低声说道:“韩相在村口留了一小队兵士,并未跟在身边,那些人都带着家伙呢!”
“四周也布置了影卫。”
“而且……他们的身法路子与我们是一样的!”
接着说话的是与冯继宗一起留在岳西身边的侍卫,也被岳西派去训练新手了。
端起高公公才倒的一盏热茶,岳西喝了一大口。
感受着一股热流通过喉咙落进肚子,她张开嘴哈出一口热气!
喝得太急,给她嗓子烫得生疼。
韩其身边有影卫,岳西并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对劲。
怎么说他也是大昭真正握有实权的人,行动谨慎才能活的长久。利用手中的势利,培养一些大内高手做侍卫也不算什么。而让岳西费思量的是,到底是谁把韩阳春藏在自己家里的事儿给捅出去的呢?
再看看韩其不顾安危医改过去几年龟缩在相府的旧习,亲自到她家门口来讨要韩阳春,估摸着对方早就知道了韩阳春的身份。
一手握着重兵,一手握着前太子……韩其这心思有点不能猜了……
“哼!”岳西冷笑一声。
“韩相所乘的马车也是特别改装过的,刀枪冷箭皆不能破坏它。”另一名侍卫也开了口。
“车厢里大约是装了甲。”岳西不以为然的说道。
这几天一直断断续续的下雪,路上的积雪早就被来来往往的行人踩得成了一层冰壳。岳西方才特意看了那辆马车留在道上的车辙印记,只看了一眼她就看出那辆马车的分量不轻!
“看来这几天要劳烦诸位了!”西厢村是自己的老窝,正赶上过年的时候,几大架子人都凑到了这里,岳西必须加倍小心,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端了自己的老巢去!
“这还不是应该的吗……”见岳西对着大伙抱了拳,冯继宗也赶紧回礼道:“当家的怎么还和我们见外了!”
……
吃了午饭,岳西又和冯继宗嘀嘀咕咕一番才回了自己小院,才说换件衣裳就去客房看看,赢素便急急的从外面走了进来:“韩其来了?可有为难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