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韩阳春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他做什么心里都是有数的,用不着自己为他担心。
出门看了看天色,这个时候正是孩子午睡的时间,岳西径直去了冯继宗师徒们住着的小院。
冯继宗才吃了饭,正站在院子里看着几个孩子练功,见岳西进来忙把她让进了屋里。
历来都有拳不离手曲不离口的老话儿,尤其是打基础的时候,只要一放下身上的肌肉和大筋就会很快的失去才练出的伸展性与柔韧性,因此岳西看见这些孩子在别人过年的时候依旧要保持着一天几个时辰的练功时间倒是没说什么,当年她也是这么过来的。
总是一份汗水一份生的希望,私下里流汗总比执行任务的时候流血好。
“把人交到郡王爷手里了?”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岳西开门见山地问道。
“是。”冯继宗走到窗边关了窗户扇,他一辈子练武,摔打惯了的,就是寒冬腊月屋里也不生火,从来身上都穿的利利落落的,随时都能出手,不会被袍子衣袖束缚了手脚。
“郡王爷还说改日他要亲自过府来向您道谢呢!”冯继宗对着岳西小声说道:“我还在路上看见……昭毅将军了!”
“……”岳西在脑子里想了想消金馆的位置:“那里离着相府不近啊,他跑哪儿干什么去了?难道他也是去消金馆了?”
“不像。”冯继宗摇了头:“我还暗自跟了昭毅将军一会儿,只是他身边也跟着暗卫,我不能靠得太近。”
“韩阳春是一个人?”岳西也起了几分好奇:大年初一不回相府去给他的便宜老子娘拜年,他跑到外面这是浪什么呢?
“将军是一个人。”冯继宗小心的说出了自己的判断:“我瞅着,他是在逛铺子。”
“啊?!”岳西马上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来。
大过年的,寻常的铺子都关门打板极少有人在这个时候还做生意。偌大的帝都,在此时还开门待客的只有几家藩国的商家。他们这些人不是大昭人士,自然不会放过任何挣钱的机会。
消金馆就坐落在帝都权贵们云集的所在,因此帝都里藩国的客商们也大多把店铺开在那里。
这么一想,韩阳春在消金馆附近逛街也就不奇怪了。
“他怎么像个女人似的,还有这个癖好!”岳西撇着嘴摇摇头。外面又是风又是雪的,韩阳春独自一人在冰天雪地里闲逛,岳西才一琢磨就琢磨出一股子的荒凉孤寂的味道,让她心里犯了酸,挺不好受。
“甭管他了。”岳西止住了自己对韩阳春同情的心思,对着冯继宗说道:“只要他在府里不出幺蛾子就成!”
冯继宗点点头。
从冯继宗屋里出来,岳西没有再去别处,快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半天没看见孩子,她心里觉着空了一块,得赶紧看看那两个小宝贝儿才能把空了地方补上!
“当家的。”霞染正依着床边打瞌睡,听见门口的响动睁了眼,看见岳西正站在门口在炭火盆上烤手,她忙红着脸站了起来:“才一做就睡着了,您看看我,真是没用!”
两个小东西住的房间不小,屋里靠着窗户根儿摆了两个火盆,温热扑面而来,岳西打了个冷颤,她收回手在脸上揉搓了一把才走到了儿子们睡着的床边侧头看去,口中只轻声说道:“困了就躺床上睡去,这么睡当心着凉。”
两岁的孩子已然张开了些,眉眼越的像赢素,可以想象着他们长大后定是少见的美人!
岳西才从外面进来,不敢太靠近孩子,只俯身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她看着看着目光就柔和了下来,最后还是没忍住,在每人的脸上亲了一口:“我儿子多漂亮啊……”她由衷地感叹道:“随我……”
“扑哧!”霞染捂嘴笑出了声儿:“我倒是瞅着小主子像陛下多些。”
“儿子随娘!这个你不懂!”岳西摆摆手,断然止住了霞染的话:“不信你就等着,再过个两三年就能更明显,他们都会越长越像我!”
霞染不再和她抬杠,口中依旧笑着在拉过一个枕头来扶着岳西过去躺下:“您就在小主子这里躺会儿吧,这会儿又没什么事儿。”
“躺不住啊……”岳西斜斜的歪在一边儿,用手支着头,眼神还是逗留在儿子的脸上,她打了个哈欠,很快地睡了过去。不过她睡得很浅,知道霞染给她盖上了被子。
这几个丫头多贴心呐……迷迷糊糊中,岳西犹自想着:她们可都老大不小了,得给她们都寻个婆家啦……
……
这一觉睡得时辰不短。岳西再睁眼的时候床上已经只剩了她一个人。
她轻声地叹了口气,伸手够过儿子的小枕头抱在怀里,上面都是小家伙身上的味道,她只要一闻到就会满心的温柔……
“!”轻微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岳西马上睁了眼,床前一条黑影已经朝着她扑了下来,她反应极快的往旁边一滚,手里的枕头已然脱手而出:“谁?!”
‘啪’枕头落到那人的手中,他依旧不知死活地朝着岳西扑了下去:“娘子不要怕,是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