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屋一壶新沏的酽茶几乎喝的没了色,郑宝才才美滋滋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他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岳西:“兄弟,以后你的管霞染叫嫂子了!”
岳西看着他脸上几条血道子一扬眉:“动手了?”
“我儿子挠的。”郑宝才大马金刀地坐下,心里高兴,脸上都带了出来,他笑嘻嘻的说道:“多亏了他,霞染才点的头!”
“好孩子……”岳西点头也笑了:“那我就先恭喜郑兄了!”
“兄弟,以后你说咱俩得怎么论?”郑宝才一高兴话就多,净想些有的没的:“若是从各个这边论吧,你得管霞染叫嫂子。可若是从霞染这边论呢,你得管哥哥叫姐夫了……”
“你是想叫嫂子还是想叫姐夫?”
“郑先生是想入赘到我们岳府?”高公公抄着手不咸不淡地接了口:“若是入赘过来,我们当家的自然要从霞染姑娘这边儿论的。”
“……”郑宝才愣住,顿时明白是自己得意忘形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
“花婶子呢?”不接高公公的话茬他满屋子看了看,这才现穿戴的如同一只花蝴蝶似的媒婆子不见了。
“去茅厕了。”阿修在门外回道:“她说晌午饭吃的韭菜饺子吃咸了,这会儿功夫就在咱家喝了三壶茶水……”
等着媒婆子回来知道了喜讯又是一番咋咋呼呼的恭喜之声,好话说完,郑宝才带着媒婆子告辞而去。
等着把他和霞染两个人的生辰八字请人算了,才能再来岳府将占卜合婚的内容告知女方,同时送定,再往后就是下聘礼,定日子迎娶成亲了。
总之男婚女嫁该有的规矩一样不能少。
也正是因为岳西的坚持,让郑宝才没了轻慢的心思,开始用心对待起这门婚事……
“您看,我说咱家要办喜事了吧?”送走了郑宝才,岳西顿时换了一副嘴脸,微笑着对高公公说道。
“给当家的道喜!”高公公也是乐不可支的模样:“郑先生人很好,霞染能嫁了他,福气不薄!”
“谁说不是呢。”屋里没有外人,岳西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不瞒您说,我早就有意把咱家的姑娘挑一个嫁过去呢,只是没想到会是霞染……”
“霞染是有了好人家了,云画她们几个可以不小了。”高公公接口道:“我瞅着厨房的大师傅对老妇人屋里的丫头有点意思……”
话说了一半,高公公往门口望去,口中试探的叫道:“阿修?把茶壶茶杯都收下去吧。”
这样的事儿还是不让他听到的好。
“来啦,来啦!”阿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跑着进了屋:“幸亏师傅您叫我了,要不那个婆婆还要缠着我说话。”
“婆婆?”高公公走到屋门口向外张望着说道:“那个媒婆子?”
“可不就是她么。”阿修拿过立着放在窗台上的托盘,小心的把一套瓷器放在上面。
“她跟你有什么可说的?”高公公随口追问了一句。
“她要给我说个媳妇呢。”阿修岁数不大,是个大大咧咧的孩子,在高公公面前一直是有什么说什么:“婆婆说她手里又不少好姑娘呢,让我过两年长大了就去找她,她保证能给我说个可心的媳妇儿!”
“你才多大啊……”高公公不以为然的摇摇头:“正是长身体拔苗的时候,平日也多想想上进的事儿,别听那婆子胡扯!等你长大了该到娶亲的年纪,她手里的那些女子也早就嫁人了,哪家的姑娘能在家里养老?”
岳西端起半碗茶来抿了一口,心不在焉地听着师徒两个闲聊,脑子里却开始琢磨着要给霞染准备嫁妆的事儿。
“不但说我,他还问您了呢。”阿修把茶壶里的剩茶连茶叶一起倒在了墙边的一只木盆里,准备留着浇花用。
“问我?问我做什么?”
“她也问您多大了,说要给您也说门亲事呢……”
“这婆子说话真是够呛!”高公公气得失了平日的稳重,老头差点蹦起来:“我成的什么亲……”
“噗!”岳西没忍住,一口水笑喷到了地上:“这婶子的生意可是做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