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从七皇子府回来,玲珑就让白露和喜儿守在正房门外,谁也不让进来。
进了屋里,玲珑就像变戏法一样,掏出只小瓷瓶,当着银铃的面,把瓷瓶里的东西倒进茶盏,对杏雨道:“到那间耳房里,把这个给她灌进去,这就是她在翡翠阁里想让我喝的茶水。”
银铃原就吓得半死,这时更是吃了一惊,她明明看到杏雨和浣翠把那盏药泼掉了,怎么五小姐还有,而且还藏在身上?
看她惊魂不定的样子,玲珑在心里轻笑,这种换东西的小伎俩,她没拜石二为师之前,就已经恢复到前生的水准了。
银铃正想说话,杏雨已经用帕子堵了她的嘴,和浣翠两人拖了她进了耳房。
没过一会儿,两人就神色慌张地进来,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子:“五小姐,您去看看吧。”
刚刚走到门口,玲珑就听到一阵笑声,她看一眼杏雨,杏雨的脸胀得通红,轻轻掀起冰灰色万年青的帘子。
银铃就站在屋子里,她笑得花枝乱颤,正在撕扯着身上粉红绫子的肚兜......这也是她身上唯一的衣裳了。
杏雨一向爽利,这时也不忍去看,小声对玲珑说:“灌了那碗茶也不过片刻,她就说热,开始脱衣裳,还......还揉自己身子。”
玲珑紧咬着牙关,转身便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杏雨和浣翠道:“用凉水泼她,如果还是泼不醒,就灌水。”
她独自回到房里,坐在绣架前怔怔呆。银铃是周嬷嬷的女儿,她们母女因为张婆子的侄儿而受到排挤的事,西府里早已传得沸沸扬扬。眼下金嫦出了事,周嬷嬷是她院子里的管事嬷嬷,正是最不知所措的时候。这个时候。她来求五小姐在十月初四那天出门时带上银铃,怎么看都是现所当然水到渠成的事。
何况五小姐只有十二岁,身边没有乳娘,两个大丫鬟都只有十三四岁。管事嬷嬷也是新进才来的。周嬷嬷为了女儿求上门来,玲珑原就和张婆子不对盘,又出名的不怕事,在金老太太面前都敢让宋秀珠没脸,现在见到被张婆子欺凌的人。稍一怂恿,就会义愤填膺,把银铃留在身边。
她们这招很险,可却绝对有用,如果方才宽衣解带的不是银铃,而是玲珑,如果这里不是金家的耳房,而是七皇子府的翡翠阁......
玲珑呆呆地坐了好一会儿,这才把今天留在府里的喜儿叫进来,道:”给我更衣。咱们去春晖堂,给老太太请安。“
喜儿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这会子怕是门口又有人挡门了,大老爷、三老爷,还有西府的两位爷,咱们府里的三爷,这会子都在春晖堂里,还是下午进去的,现在也没出来。”
“宋姨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