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单方面地修改了日程安排,令端木心中触动,如果是他一个人来伦敦,他可以连续几天都泡在病房里陪伴易臻,可是这一次,他原本是希望带夏夏过来散心的,可没有想到,她竟然如此善良,愿意把宝贵的时间花在易臻身上。
“那太好了!”易臻绽开了灿烂的笑靥,“哥哥也会一起来吗?”
“一起。”端木满口答应。
直到傍晚,他们一起在病房里吃完了晚餐,夏夏和端木才起身告辞。易臻的大眼睛里噙着泪花,恋恋不舍地说:“你们明天会来的,对吧?”
夏夏认真地点了点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不然我们拉钩?”
她伸出左手的小拇指,易臻会意,也伸出左手,与夏夏拉了个钩,边拉钩还边摇晃着小手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还要盖印章哦!”
于是,她们就笑着用大拇指盖上了印章。
拉着易臻纤瘦的小手,令夏夏的心中隐隐作痛,可她的脸上却仍旧是一派云淡风轻,她希望易臻快乐,那自己就不能流露脆弱。
离开皇后医院之后,车内沉寂了好久,都没有人说话,连程空都感受到了低气压,以为端木和夏夏是在医院里生了什么不愉快,还好,这个误会很快就解除了。
端木率先打破了沉默:“清尘,谢谢你!”
“她希望能再见到你,所以才会求我。”夏夏心如明镜地说。
“那你还答应了她……”端木又何尝不明白呢?
“无论她记不记得以前的事,你都是她心目中最重要的人。”夏夏低声说道。
“你不必勉强自己做不想做的事。”端木的喉咙一时紧。
“你错了,这是我想做的事。我们没办法改变过去,但至少可以握住现在。”夏夏眼底一热,动情地说,“也许你不会明白,看到易臻,就好像看到了另一个我,这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太微妙了。我们能为她做的事情实在太少,多陪她一两天又算得了什么?”
前世,如果夏夏不是从19楼坠下,而是低一些的楼层,说不定就会摔成高位截瘫,从此缠绵病榻、生不如死;前世,如果夏夏被明震霆得手,或许也会像易臻这样被折磨得精神失常,在潜意识里逃避,却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那可怕的梦魇;即使夏夏用死亡换来了清白,还常常会在梦中回到那不堪回的末日——想到这些,夏夏就觉得胸口憋闷,呼吸困难,原来死亡也是一种解脱,而重生更是一种幸运。
“清尘,相信我,我会保护好你!”端木对夏夏的那番话,却有完全不同的理解。他以为是她这几个月来面对的险境太多,才担心会像易臻那样遭受迫害。
“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夏夏伸手摸了摸端木严肃的脸,让他宽心。
宾利直接将他们送回了罗斯柴尔酒店,因为听歌剧必须穿正装,他们俩如果就这样穿着风衣、马丁靴去,肯定会被拒之门外。端木帮夏夏换好了深红色晚礼服,披上了华贵的皮草披肩,还俯下身子,为她穿上了同色的8厘米高跟鞋。从国内专程飞过来的知名化妆师周毓为夏夏打造了奢美的妆容和型,夏夏站起身来,在端木的面前转了个圈,“怎么样?”
“你就是我的Chrstn。”端木的眼中满是沉溺。《剧院魅影》里那倾倒众生的女主角与夏夏的英文名一样,都叫Chrst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