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呢?”端木看向紧闭的急救室大门。
“夏清尘,夏天的夏,清新的清,尘世的尘。”孤岛已经听程空讲述了这天晚上的经过,实在心疼女儿,但能够找回端木,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等她没事了,我再做检查吧。”端木这样说道,如果她醒过来没看到他,会不会“情绪激动”?她毕竟怀了他的孩子,他必须为她着想。
“也好。”孤岛点了点头。
“大叔,有没有地方可以洗澡?”端木叫孤岛“大叔”,叫得孤岛一阵郁闷。
“空,去为小丰准备换洗的衣服,带他洗个澡。”孤岛这样交代,端木这样破落寒酸的样子,孤岛也看不下去。
孤岛为端木申请了一间病房,供他做身体检查用,他就在病房的浴室里洗澡。端木拼命搓洗着自己的身体,直搓到身体都红了。刚开始,淋浴房的地上都是灰黑的泥水,后来水终于清了。端木只是想着,他要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的,刚才他见过的每一个人,看起来都很有身份,他虽然已经记不得他们是谁,但他不希望他们用同情的眼光去看待他。
程空准备的是端木的一套旧西装,端木自己穿好了衬衫和裤子,坐在浴室里,看着镜中的自己,那是他吗?在他的记忆里,自己就是个卑微的流浪汉,能找到一份在工地上干活的营生,已经很不错了。这半个月,他真的很累,但是心里还算踏实,只是那种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感觉,让他非常难过。他又回到了以前生活的圈子,能想起以前的事吗?
当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候在病房里的程空、江泓和梁君庭都哭了,苏智谦这段时间去了英国,所以没能赶来。端木不太明白,这几个大老爷们到底在哭什么?
“头要修剪一下……”江泓站起来,再次拥抱了他的兄弟。
“你不要抱着端木不松手啊!人家会以为你要搅-基!”梁君庭吸着鼻子打趣道。
“你们……是谁?”端木硬着头皮问道。
“我是江泓,你最好的朋友。”江泓终于松开了端木,这样做自我介绍。
“之一!”梁君庭不满意了,“我也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叫梁君庭!端木霖丰,很高兴认识你!能再见到你真-他-妈的太好了!”
“你受过伤?”端木注视着江泓黑框眼镜后面有疤的右眼皮。
“车祸,差点没活下来。”江泓洒脱地笑笑。
“你呢?你叫……空?”端木看向程空。
“少爷,我叫程空,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程空呜咽地哭着。
“她怎么样?夏……清尘?”端木想起了她。
“她没事了,只是要好好安胎,你去见见她吧!千万别对她说什么过火的话,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受不了任何刺激。”梁君庭给出了一连串嘱咐。
“我为什么会失忆?我让她怀了孕,为什么没娶她?”端木问出了这两个最让他疑惑的问题。
“你出事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她怀了孕,这是个很长的故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江泓有些为难,“你先去看看小夏,我们有的是时间叙旧。”
三个兄弟簇拥着焕然一新的端木,向着夏夏的病房走去。端木眉头深锁,他突然有些害怕知道过去的事情,也突然有些害怕面对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