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间不仅有顾琛回忆,还有我的。
在那一次之后我跟顾琛之间毫无感情的纽带也降至冰点。等我还没回过神来时,顾琛已经随手关上房门,“去下一间看看。”
他如是说。我突然伸手,抓着他胳膊阻止他,“万一她不在这呢?”
那电视机里故意透露出刘怡恩在这的信息,可如果刘怡恩压根没在这地方,剩下的一间间房间,都是顾琛久违的汹涌回忆,这四面环的海,就是佐证。
顾琛伸手,掌心贴在我手背上,不着痕迹的把我手推开后,又很快收回自己手,他视线凝视前方,不咸不淡的回我,“万一她在。”
我深深探口气,也懒得在说他,都到这节骨眼上,我必须得跟好顾琛,一来保证自己安全,二来能见到刘怡恩,那我就能知道秦颂所在地方。
很快到第二间房门口,顾琛定了脚,毫不犹豫的伸手推开房门,这次的房间里,仍然没人,这房间对我而言也陌生,但这精装的墙壁,空间狭小,里面的物件简单得比起硬装修而言显得简陋。只一张床就占了整个空间的三分之二,而床上被单泛着陈旧的白色。
“这是你……房间?”
我扫向着破旧床单布料,试探性的问顾琛,他轻轻“嗯”声,同意我说法,“我读大学前,就住这里。是杂物房改出来的。”
我额头像被一个掌心突然盖过来,微微发懵。但好在顾琛一点没放于心上的样子,还走进去,指腹在床单上轻轻擦拭,他低醇的声音呢喃,“这就是我的床单。”
“……”
所以,是刘怡恩真把顾家曾经被顾琛盖过的被子带过来了。她通过谁之手得到的不言而喻。
在顾家,这简陋得不能盖的被套是冠以顾姓之人用的,说出去谁会信?
这杂物间原本就不大,床更是狭小,要我一个人睡还勉强,如果顾琛这身高,脚都伸展不开,只能蜷曲在上头,度过漫长夜晚。再要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这次也一样,顾琛随手管上房间门,没多停留,他步子一如之前一样急切,他想早点见到刘怡恩。
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刘怡恩人没见着,倒是看了一些顾琛曾经居住或留有回忆的地方,他罕见的耐心,话送我耳边解释,这一个地方,是他跟刘怡恩第一次接吻处,这个地方,是他跟刘怡恩相拥入眠的那次。
他说得很随然,像一点不进心,仿佛他到嘴边的话都跟他本身毫无关联,我却听得担忧更多,耐心询问他要不要休息一下,“别看了,下一间还是我来看吧。”
顾琛坦荡的摇摇头,嘴角牵起平静的笑,“这原本就是为我准备的。这是她第一次为我准备这么多。”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后就再不劝顾琛了,这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也多插不上什么话。
等我们走完一条长长走廊时才发现,其实这条走廊只用一分钟就能走完,我们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而这次走廊的尽头,原本没灯,等我们走近后,脚步起了感应,灯才亮,这才能让我们看清门口有人在守。
这人不是别人,是周喜茂。
周喜茂原本戴着顶帽子,等顾琛到他跟前后,就把帽子摘掉,放在胸口,对顾琛弯了弯腰,“顾总。”
顾琛一脸平静,等周喜茂直起腰,和煦的笑容挂在脸上,他似抱怨般的口吻,问顾琛为什么最近一直不联系他,要是他不在西藏那边看着,很容易就出事的。
这周喜茂之前说话就爱弯弯绕绕的,这次都全然摊牌了,还不明说。
顾琛似乎习惯了这样,他问周喜茂,刘怡恩是不是在门里面。周喜茂直接坦荡的点头回他,“当然。”随后周喜茂让开个位置,容我们能进去。
顾琛一点没犹豫的迈步要往里面走,不料周喜茂突然伸出手挡住了顾琛去路,周喜茂微微倒吸口气,略不解的问顾琛,“顾总,你不想多问我点什么?”
顾琛抬起手,稳稳的放在周喜茂胳膊上,再把他挡住的手掌一点点的压下去,再伸手去推房门,他说,“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向我保证过的,和一些别的。”
等顾琛冷漠的话音刚落,周喜茂脸上错愕的表情舒开,又哈哈大笑,他稍稍摇晃着脑袋,“顾总还是像以前一样,这么有魄力,倒是让我觉得做得难堪了点。顾总是个不错的领导,奖惩分明,以后我的路子要难走了,就看我跟顾总,谁走到最后。”
周喜茂这话听上去威胁意味浓郁,却半点没影响顾琛眼睛里的期许,周喜茂只能叹声气,收回胳膊,“可惜难过美人关的都不是真英雄,要是顾总没有这么致命之处,我周某,很希望跟顾总继续打江山。只可惜,我周某不想跟太命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