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颂看我的眼神转黯,他像是看明白了,却没退后半步,反倒挺了挺腰背,扬声问我一个人在这干什么。
我死咬着下唇,没回答他。秦颂罕见的有耐心,他再问我第二遍,等我开口。
“说话!”久到空气凝滞时,秦颂低呵一声,他三两步过来,单手扣着我手腕处,撇开我握刀的手,另只手沉放在我腰间,把我往他怀里猛送。
湿凉的嘴唇在我脖颈处扫动,舌尖轻快的舔舐过我皮肤,我想推开他,手却不敢乱动。
他手上力道猛地一重,我手腕传来一阵狠痛,没握住的刀匡唐一声砸地面上。只听秦颂冰凉的脸颊紧贴着我脸,慢慢磨蹭,压低着声音在我耳朵边上凑,“别这么着急,还不到时候,你再忍一忍。”
我稍微稳定情绪后,再看秦颂镇定的复杂神情,他拉着我往房间外走,随手生硬的关上房门,传出震耳的声响,隔绝了我们和地上的那把刀。
被秦颂一直拉到大房间里,秦国安也在房间里站着,他应该是被秦颂带回来的,听到动静后朝我们方向瞥了一眼,视线落我跟秦颂相握的手上后快速收回,透着浓烈无奈的闭上眼睛。
“秦颂,既然要解决整件事,那快点动手吧,你出去。”秦国安久久后撑开眼皮子,给秦颂使了个眼色,秦颂犹豫的直视着秦国安,一直没看过我,只是他手上的力道渐渐泛重。
“爸,那我带她一起……”
“胡闹什么!现在你还带着她碍手碍脚吗?!既然她总要死,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秦国安赤裸裸的截断秦颂的话语,冷讽的继续看我,“你都听见了?这里轮不到你活!但你能留到最后时间,我既然答应过,就不会在这时间对你动手。老实待在这,让我儿子出去解决第一个麻烦。”
我冲秦国安勉强微笑,用力的把自己的手从秦颂的手心里一点点抽出来。我需要很用力,才有力气渐渐离开他温热的掌心,等我完全抽离时,秦颂的手还包裹成刚才形状,一动不动。
“我知道的秦叔,既然秦颂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我不打扰,我就留在这。”我侧过脸,直视秦颂淡漠的侧颜,“秦颂,我留在这,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吧。放心,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现在这里每一个人每一步都进退维谷。
秦颂要离开这,无疑就是留下相互是危险的我和秦国安,我们稍有差池就会有一边出事,毕竟他刚刚才欣赏到我握刀的一幕,也太了解秦国安这个父亲的为人。
秦国安保证完,我也对秦颂说了放心,他暗沉的脸上才稍稍牵起个牵强的微笑,“好,保重。”
他深深看我一眼,很快收回视线,朝门外走去。
离开房间的秦颂轻轻带上大门,这一点点声响,在这紧绷的气氛里依然像在我心上敲钟,又闷又响。
秦颂刚走,秦国安突然侧了侧身体,迈着脚往斜前方踏出二分之一步,我警觉的竖起汗毛,敏锐的往秦国安身上一望,他冲我微微笑,饶有深意的问我,“不是说要休息?”
他眼神扫着我身后角落凌乱的棉被,我顺着他意思走过去,牵着棉被往我身上盖,小弧度的低着头,眼睛却死死撑开,不肯合上。
我尽量不动神色,在看不远处秦国安精致剪裁的西裤管,也在看别的。
在这样气氛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不远处的秦国安不知道在干什么,过了大概十几分钟,他冷不丁的问了我一句,“郝如月怎么样?你来之前。”
郝如月,秦颂妈妈么。
我稍稍想了想,回他,“很好,跟以前一样。”
“那就好。”
我快速抬头,恰好看到秦国安还未收起的嘴角,他一如既往的淡漠声音里多了一丝庆幸,我恍惚明白秦国安出现过仅存几次冒死交易时,为什么不联系也不通知秦颂妈。
怕她每天都担惊受怕的过日子,怕她这些天过得跟以前不一样,也怕像现在这样,一去不回。
我不是有意要瞒秦国安,但现在实在也不方便告诉他一些事。他倒是像开了闸口般,话渐渐多起来。他问了我很多关于秦颂妈的一些平常事,她都做了些什么。
我坐在泛旧的被子上,是秦颂之前给我铺好的小地方,要看到秦国安的脸部表情,需要稍稍上扬下巴,耐心的一件一件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