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星道:“太守既有此仁心,本钦差自当成全。”
他心里明白,年太守这样息事宁人,应该还为了本身前程着想。
刘学士的亲戚朋友太多,很多都身居要职,得罪了以后,树起的仇人太多,聪明人不能做这事,还不如做了顺水的人情。
辰星答应了,年太守才放心,正好酒菜也得了,他就让着辰星入席,开怀换盏。才没吃喝多久,门子就来报说,外头有衙役急事求见。
辰星去听了报,回来笑吟吟告诉年太守,他前儿诳了刘学士一句,说花云想起好像见过打她的人的脸,但一下子想不特别明白,还在那里努力想呢。
刘学士果然掌不住,带了一个长随,就坐了乘驴车出城去了。
正往艾家家庙。估计也就是兰英在的地方。然而刘学士真会这样不小心,就将兰英的藏身处带给他们知道?也说不定只是找兰英姑母商量对策。说不定艾安也在那里。
辰星已经把铁腿金刚等靠得住的都派去了。他们绝不会放过任何动静。就算艾安本人懂得银针制穴,铁腿金刚等人也知道怎么应付。
果然铁腿金刚那边很快回应:刘学士进了家庙以后,半天没动静。铁腿金刚也进去看情况了。不过,刘学士回府了,铁腿金刚却还没出来。人家没办法,只能照此向辰星回复。
铁腿金刚功夫过得去,竟然无声无息地给陷在了里面,看来里头的一定是个高手。只能由辰星出马了。
年太守不断恭维:都是钦差能干!钦差辛苦!
辰星只是笑笑:“此案有趣,牵涉得这样广,神秘莫测,。”
年太守叹了一声:“钦差明鉴,下官就觉着吧,案子要是不破,在家不好办;要是能破了,刘学士也可怜。钦差大人看怎么办好?”
辰星表扬他道:“你虑及此,就非普通官员比得上了。我年龄虽小,倒想交交太守这个朋友。不知太守嫌弃吗?”
年太守忙道:“这是怎说的!太守是屈尊,下官才高攀了。”
辰星笑道:“太守这样讲,倒是见外了。公事上,我可说是你的上司;不过在年纪上,你才也是我的长辈哪!”
年太守连连摇手道:“英雄不论辈份!钦差大人这样抬爱,下官就厚着脸皮高攀了。”辰星笑道:“就该这样。”
两人结了拜。辰星带大批好手,去了艾氏家庙。
那庙里供的是净瓶观音,庙本身不算很大,可是重门深锁,倒也清幽。
辰星众人来到庙外,四周都戒备妥当。辰星示意,老公事不顾三七二十一,就上前去抓住了门环,“当当”敲了两下,那门倒开了,
开门的是个十多岁的小丫环,态度很冷淡,只打量了他们一下,就干巴巴问道:“你们想干什么?这外头写了家庙,没看见闲人免进。”
老公事道:“谁也不是瞎子,早知道了。咱可不是什么闲人,是有要紧事才来的。”丫头道:“你们不是闲人,那是什么人呢?”
“我们是艾家的朋友,”老公事哄道,“也晓得不该来打扰才好,但临时有急事,非要来碰个头才行,不然怎么会找来。”
那个丫头要开口,老公事截口道:“你别想说艾公子不在,咱们早晓得他在,快叫他出来见个面,躲哪躲得过。”
眼看那丫头抬手要关门,老公事一脚插进去,把门给硬挤开了。
那个丫头面色一变,老公事跟她说了几句硬话,那丫头这才不作声,让他们都进来,用手往左一指道:“就在那角上,你们自己过去吧。”
辰星抬脚而进,道了个谢,特意看了年太守一眼,两人把臂在中,一行人前呼后拥,就径往庙堂去。
说是个庵,却并没有什么神像,只是正中挂了幅手绘的净瓶观音像,题着敬奉姑母大人,下头是侄女兰英恭绘,时为十岁。
辰星看了,笑道:“十岁就可以画得这样好,真不愧是才女。”
年太守也称赞道:“大人说得是!不但画好,字也写得工整,我也临了几十年的兰亭书法,还比不上她小时候写的字呢!她不俗,但愿事情不要闹得太大,那倒是全凭大人予以保全。”
他声音特意说得很大,好让后面人听见。果然没有多久,就出来一个妇人。那丫头扶着妇人道:“来找少爷的就是他们,他们说有急事。”
辰星与年太守各微点头见礼。那妇人便是艾家遗孀,很客气向他们深深施礼:“两位请坐下,您二位都说是小儿的朋友?”
年太守笑道:“不错。我们是诗朋文友。而且,我们与令侄女也很熟。”
艾太太叹气:“那想必真不是外人,不然小儿也不会把表妹引见给二位认识,说起我侄女,那苦命的孩子……唉!”
年太守忙问道:“小姐她怎么了?”艾太太定了定神:“这也没什么,我啊,也就是感叹她命苦,二位也一定知道,她这个人年龄还小小的,到了学士府中以后,虽然说是衣食不缺,不过年龄相差太大,终究不是什么好归宿。”
年太守应道:“可不就是这么说?特别小姐跟艾兄弟还是青梅竹马,简直天造地设,却给无端拆散。刚接到消息息的时候,我们都替艾兄弟不平。”——他倒是能打蛇随棍上,顺着人家的口气就往下诌。
他这手,很得艾太太的好感。艾太太叹气道:“这也是没法子的是。谁让我那不争气的哥哥就欠了刘家的情呢?好在玉如自过门后,倒没受过什么委屈,常常还来看我,说起那边生活,过得还算不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