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远伯带兵驻扎紫禁城外,这件事情没人敢隐瞒。皇太后张氏第二天清晨刚刚醒来,还没有来得及做早课,就被御用监太监张永、东厂督公马永成拦了下来。
马永成看到张氏,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口中哭诉着:“太后,太后,您给老奴做主啊。”
皇太后张氏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才现马永成异常狼狈,披头散地跪在地上,旁边站着御用监太监张永,张永也是两眼垂泪,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是就看那样子就让人心酸。
“马永成,起来说话,堂堂东厂督公怎么如此落魄,成何体统?有什么冤屈告诉哀家,哀家替你做主。皇家不是忘恩负义之辈,自然不会让忠心耿耿为皇家办事之人受委屈的。”张氏看着马永成这个伺候儿子,孝敬自己的太监,口中责备意味十足,但是任谁都能听出来张氏已经准备替马永成出头做主。
“谢皇太后,老奴谢谢皇太后。”马永成从地上站起来,抹着脸上的眼泪,泪眼汪汪,可怜兮兮地看着皇太后说道:“老奴掌管东厂,日日殚尽竭虑,一心为万岁分忧,不敢有丝毫懒惰。就在昨日,老奴接到密探汇报,天寿山南麓皇家农场大营之中,神机营牌官韩凌云污蔑老奴蛊惑万岁,陷害忠良。”
马永成一边说着一边偷眼看着皇太后张氏,他看到皇太后张氏听到这里,脸上的表情不再是云淡风轻,而是柳眉倒竖快要怒的样子,心中窃喜,继续说道:“老奴派义子马乾带领二十个厂卫前往皇家农场捉拿逆贼韩凌云,谁知道,老奴的义子马乾,马乾他……”
“他怎么了?说出来,哀家自会为你做主。这朗朗乾坤之下,岂容宵小横行。”张氏看着马永成说道义子马乾前往皇家农场而后痛哭流涕无法言语的样子,心中异常愤怒,马永成那是皇帝朱厚照的近臣,就算是一个太监,是皇家养的狗,那大狗也得看主人。
“马乾他被皇家农场的提督赵山河挑断手筋脚筋,吊悬在院门之外。老奴亲自带人前往皇家农场捉拿韩凌云,可恨那靖远伯赵山河,不但当着老奴的面杀了义子马乾,更是带兵哗变,老奴带去皇家农场的六百好儿郎几乎全军覆没,只有老奴在义子的拼死保护下活了下来。求皇太后为老奴做主,将那些逆贼绳之以法,还我大明朗朗乾坤。”马永成说完,拜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皇太后张氏听明白了,马永成先是派人去皇家农场抓人,人没抓到,反而去抓人的都被抓了起来;而后亲自带人前往,这一次更绝,被打了个全军覆灭。打人的人是靖远伯赵山河,是自己的干儿子,是蠊儿。
皇太后此时心情转变的速度简直让人无法想象,原本同情马永成,认为打狗也得看主人的想法瞬间就变成了主人打自己家的狗也没有什么不对。心中不但不再同情马永成,而且还恨不得直接将马永成杖毙。
马永成趴在地上哭泣,自然看不到皇太后张氏脸上的表情。张永却看看清清楚楚,他眼瞅着张氏看向马永成的眼神从可怜变成愤怒,心中立刻就猜到了皇太后还是心疼干儿子赵山河,马永成估计要倒霉。
张永赶紧向前进走几步,来到皇太后张氏面前开口劝着:“太后娘娘,千万不要动怒。佛曰:慈悲为怀;道曰,清静无为!依老奴看,不如把靖远伯请进来,说说清楚。马永成怎么说也是替万岁掌管东厂,负责侦缉谋逆妖言大奸恶之徒,难免偶有不查疏忽之处,老奴觉得马督公与靖远伯之间应该是误会。”
趴在地上的马永成一听张永对皇太后张氏说的话,立刻惊得魂飞天外。从张永的话语中,马永成听得清清楚楚,皇太后动怒了,动怒的对象并不是靖远伯赵山河,而是自己。
皇太后张氏听了张永的话,看着地上趴着的马永成,缓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狗奴才,要不是看你对皇帝忠心耿耿,今日哀家就杖毙你于此地。跪着吧,一会等靖远伯来了,由他处置。是死是活全看蠊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