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山河看着眼前这些毕恭毕敬的和尚,非常轻蔑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惠智和尚,不知道龙泉寺近况如何?你们过得可好?”
惠智和尚回答着:“谢靖远伯牵挂,寺内一切安好。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了许多,但是众僧侣的修行却是精进了不少。”
“哈哈哈哈,精进了不少?”赵山河听着惠智的话,仰天长笑,转而对惠智说道:“惠德大法师算是得道高僧,焚化己身却无佛骨舍利现世。既然惠智大师认为这些时日佛法有大精进,不如跟本将打个赌。”
“贫僧正有此意。请问靖远伯赌注为何?”惠智和尚目光烁烁地看着赵山河。赵山河现自己竟然在这个和尚眼中看到了一种堂堂皇皇的东西。
“赌注很简单,出了佛骨舍利,本将允许你们自行拆掉外面的围墙。”赵山河回答着惠智提问的同时,目光扫过龙泉寺中所有的僧侣身体。
龙泉寺的僧侣他不能杀,但是如果这些人自杀,那就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龙泉寺所有僧侣一心证道,奋不顾身置身火海,希望能够为皇太后凝结出一颗佛骨舍利,结果全寺僧侣因为修行不足,最终死光了也没有完成梦想。
多么好的解释啊,这样一来龙泉寺的和尚死光了,皇太后还能念其忠诚,在心中铭记他们这些方外之人。
惠智和尚如何能不知道赵山河的心思,但是他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口中对赵山河说道:“阿弥陀佛,靖远伯贫僧与你打这个赌约。只是贫僧如果赢了,希望靖远伯能够放寺中僧侣离去。龙泉寺完了,这一切都是因果报应,但是佛门不能完,需要有人将龙泉寺的前车之鉴传诸于世,警醒那些被万丈红尘名利迷惑双眼的教徒。”
“好,本将军应你。如果你赢了,本将军也会请这些僧侣带话给其他寺院。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日行一善很重要,别等的本将军大军压境,到时候悔之晚矣。”赵山河非常钦佩眼前的惠智和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人在他的眼中都能算是人杰。
寺中和尚似乎早已知晓这个赌局,一批僧人围坐在惠智和尚身边,另外一批人寻来木柴,为惠智搭建火台。
赵山河带着刘栓与范奎二人在一旁冷眼旁观着眼前的一切,他们三人听着众僧口诵《金刚经》,一个个肃穆庄严语音低沉,在佛教法器的伴奏中,赵山河明显地感觉这一次龙泉寺的和尚念经的语气比上一次诵读《心经》的时候多了几分庄重。
很快,惠智焚烧己身的台子被搭好,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口中诵读着佛号:“阿弥陀佛。”看了一眼赵山河,深深鞠躬,手中拨动着念珠,稳稳地迈着脚步登上了火台。
烈焰熊熊,惠智就这样盘坐在火焰中,任凭火焰吞噬着他的躯体。隔着跳动的火焰,赵山河看着惠智不悲不喜依然淡定的样子,从心里认可了惠智的道行。
随着众僧侣诵读《金刚经》的声音突然升高,惠智和尚的身体彻底被火焰吞没,在最后这一刻,赵山河仿佛依稀看到了惠智在对他微笑,那笑容就像是一种赌约胜利的宣告。
赵山河下山的时候,手中拿着一方黄布手帕,手帕中包括着惠智和尚死后留下的舍利子,一颗不算大,但是晶莹剔透的舍利子。
惠智赢了,赵山河在寻找到舍利子之后询问龙泉寺中的僧侣,僧侣交给他两封惠智留给他的书信。
其中一封是写个皇太后张氏的。惠智在书信中说道:善恶有因,是非有报。龙泉寺今日之劫难,在劫难逃。龙泉寺愧对皇太后的恩宠,为了恕罪,寺中所有僧侣从即日起皆转为苦行僧,以苦修来精进己身。
另外一封信是写给赵山河,只有十六个字“清明端午,危机四伏;中秋明月,血流漂橹”。